绿腰说:“听说三姑奶奶生前和您最要好,常来村里玩儿。”
九叔婆说她当初刚嫁过来,那年三姑奶奶正月回门,两个人才第一次遇见,就觉得投缘,她们一见如故,后面就经常凑在一起,直到有了儿孙,每年也还趁农闲时节,见上几面。
不知道又怎么说到严青和严霁楼头上。
九叔婆说三姑奶奶偏爱严霁楼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们那个爹呢,不喜欢小楼,村里的娃娃都是惯会看大人眼色的,也跟着欺负他,你三姑奶奶是个仁义的人,看不过眼,就经常出手,私底下也偏疼他一些。”
“难道是外面有了人?”
“那倒不是,之前,什么都挺好的……”九叔婆神情闪烁,欲言又止,“小楼他娘生他时候没了,之后他爹就成那样了。”
两人都沉默起来,日光从窗户透进来,白白地披在两人身上,像是旧孝未揭,隔了好一会儿,九叔婆语重心长道:“从小到大,都是老大护着老二,哥哥替弟弟受过,不知道白挨多少打,送小楼去南方念书,也是严青出的主意,就因为这个,严青当初差点被他爹给打死了。”
怪不得严霁楼那样重视他大哥,而严青连婚姻大事都肯听这个弟弟的。
她无端想起那一夜他刺向肩头的决绝,再想起那些信,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若她和姐姐没有分开那些年,或许也是这样,有向泥土里扎根的情谊。
临到中午,九叔婆要回去了,走到大门口,忽然一拍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尽说闲话了,差点忘了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