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感到如坐针毡,遂收了针线笼。
看她要走,“嫂嫂好梦。”
他仰起脸,向她露出异常乖静的笑容。
“嗯。”绿腰点点头,飞快掀起帘子,提着油灯走了出去。
直到外间的灯黑下,严霁楼放下被褥,解开夹板。
他怕这东西,真将他给弄成残废了。
团花的布单,上面似乎有阵阵香气,他在上面捡到她的头发,他把它和他的绑在一起,然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绿腰心中忧虑,直到四更天才睡着。
幸好第二天早晨,九叔公送了一双拐过来,助他借力用,严霁楼在书院的同窗周礼,也送了些补药和肉骨头一类,还有一个木制的轮椅。
绿腰大大道谢了一番,倒是严霁楼,面上冷冷的,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众人知道他一向面冷,又以为他受了伤心情不好,便也不同他计较。
周礼还推着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严霁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随后在帮周礼看他新作的一篇经论时,大加鞭挞了一番,直将周礼说得面部无光,似乎前程都黯淡了。
有了拐杖和轮椅,绿腰便不必再事无巨细地照管病人,到了三天后的叼羊节,听说极其盛大,有好几个民族都要参加,央拉雍错还派了人来接绿腰,绿腰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绿腰本来是想穿红衣服,想起自己居孀期间,打扮张扬恐怕惹来非议,遂又换上了往常的青衣,只是将眉毛描了几笔,又少见地抹了红唇。
她一出来,就发现严霁楼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盯着她看。
“嫂嫂去哪儿?”
“我和巧玲姐去镇上赶集。”
严霁楼微笑,“嫂嫂别忘了给我买琼锅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