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穿着鞋爬到炕上,换下那些床单被罩枕巾,包括头顶的夏布窗帘,然后统一抱出门去洗。
床单被掀起来的时候,严霁楼的脸忽然感到一阵灼烧,寡嫂的动作利落果断,像是要刻意揭去什么污点。
他开始迷惑了,她很讨厌他吗?
“药在灶房的地上,差不多最后一顿了,你自己去倒吧。”她低下头,手里拿着浣槌捣衣,一边叮嘱他。
严霁楼进去,果然,煎好的药砂锅在地上放着,冷冰冰地,像是张缄默的小嘴,吐出刺人的苦味。
严霁楼端起砂锅,连着药渣,一股脑倒进灶台底下盛炭灰的桶里。
他本来就用不着喝这个。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严霁楼把拐杖重新抓过来,握在手里,然后走出去。
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老人,头发斑白,但是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严霁楼叫了一声九叔公。
九叔公也看向严霁楼,首先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腿,“小楼,你腿怎么样了?”
严霁楼说:“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老族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