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这里沾到一点沫子。”他说着把掌心摊开给她看,指尖上果然沾着一抹白。
她站起身,错开与他的距离。
“快收拾东西去书院吧。”
方才老族长的话,她听出来里面暗含的深意,知道那里面的话一多半都是在点她呢,加上这段日子,她自觉小叔的表现也确实越来越古怪,所以赶快将床单晾好,进去换了新被褥,又点上熏香,将他连日以来留在自己屋里的气息都拂散。
到了夜间,按理说又到了学画的时间,可是绿腰今夜下定决心要避嫌,于是便特意避开他,始终一人独处,不过严霁楼并不放弃,他也有个好借口。
“昨天的画才画到一半,这样就放弃,那颜料和笔墨不都浪费了吗?”
绿腰是个节俭的人,听了这话,当即就被戳中了,犹豫着说:“要不,今天画完,以后就别再画了。”
严霁楼站在帘外,压下翘起的嘴角,郑重道:“嫂嫂说的正是,今天便只画这一回。”
“那你进来吧。”绿腰不情愿地说。
严霁楼进到房里来,手里抱着一堆丝纨还有颜料画笔,“上次的鼠毫笔嫂嫂不是说太软了吗,我便从那些哈萨克族人那里,买到一些狼毫,给你重新做了一支,试试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想:罢了,他的初衷也是为了她好。
学东西的时候他是半个夫子,自己扭扭捏捏,反倒落了下乘,何况已经跟着他当学生这么些天了,长短不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