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在啥地方?”
这几年,因为心里还对小时候被卖的事儿有疙瘩,红眉一次也没去祭奠过,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姐,你还不知道吗?咱爹娘是天葬。”
天葬?那不是藏族人下葬的方式吗,听说要把骨头切碎了喂给秃鹫吃,对于习惯土葬的汉人来说,似乎很残忍。
绿腰淡定道:“我亲自送去的。”
“为什么?咱爹要求的?”
绿腰站在门口点头,神情沉笃,满目孤绝。
同一时刻,漫天彤云,凛冽朔风下,一匹黑马骏马正在官道上快马加鞭。
雍州至关中一程,中间有数枚驿站,其中的某个草窗窗口,被昏黄的烛火点亮。
简陋的案板上,一灯如豆,旁边是半盏冷茶。
这些驿站的小卒,很是会看人下菜,倘若来人是什么钦差大臣,富贵子弟,便青眼相加,腾出上房,好酒好菜招待,倘若是无权无势,清贫单薄的过路客,便只能住草房板间,若需用灯油茶水,还得额外掏钱。
严霁楼坐在晃荡的旧板床上,盯着信封上的署名,暗自忖度其中内容。
到底是什么信,必须由他亲自去送,还不得贻误。
那位关中大儒,他从前竟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小小的信封,如同一座盛着奇妙诱惑的匣子,严霁楼很想打开看看,他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这封信会将他引向不可知的境地。
他沉思良久,还是放下信封。
窥私实在是小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