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人鱼那双明澈澈的红瞳里,看到了痛苦和心碎。

乌图索自认自己不是刻薄的狼,对小人鱼也是给足了脸面,但当他看到从小人鱼眼里流出的那滴眼泪时,还是不自觉的想,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些?

大而沉重的泪滴溅落在锃亮的军靴鞋面上。

乌图索的心神当即像是淋了风雨,摇摆之前,他很有先见之明的指门道:“出去。”

诺哭着摇头,伸着爪爪抱住乌图索的腿和他认错:“兽主~您不要生我的气,我,呜~我——”

乌图索再一次挥开他,拍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被他碰触过的衣服,指着门厉声一呵:“我让你出去!”

诺抽噎一声,瞧他是铁了心要接弟弟来,不仅不要自己,还要把自己亲手推向那条讨厌的狗,一时心如死灰,拖着黯然失色的鱼尾巴,失魂落魄走到门口,又不死心的转回头来。

比战舰上大了不止一倍的办公室亮着刺眼明亮的灯,乌图索八风不动端坐在黑色的金属桌后,已经重新伏案投入到了工作中。

光影虚掩着他身躯,连投射在墙壁上的剪影,都是那么的漂亮、无可挑剔。

诺听到自己的心在一遍遍告诉自己——它真的不想失去这条大灰狼——诺遵从本心,堵上所有的自尊和勇气,哽咽着问乌图索:

“您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吗?呜~求求您,给我个机会,就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乌图索没理他。

诺小声叫他:“兽主,呜~兽……”

烦不胜烦的乌图索直接将灯一关,起身摔门进了休息室,主打的就是一个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