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给谁烧纸?”忽明忽灭的火光吞噬着纸钱,俊美的少年轻问。
“我的兄弟。”
暗夜的树梢落着一只夜鸟,静静的望着树下的火光,不啼不鸣。
“希望将来我也有份。”
“呸。”想也不想的啐了一声,斩钉截铁的断语。“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
扔下最后一把纸钱,风卷着纸灰旋扬直上,化入了浓黑的夜色。
密尊使捎回的消息以暗语写就,用药烛熏出字句,在血色未明的黄昏,厉锋权力争夺最激烈的巅峰,无声的道出。
那个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三日前病亡。
死了也好,北朔已嗅出了端倪,那人若还活着,难免成为牵制,所以……此时辞世,正当其时。
一声夜啼惊破了思绪,他发现四周一片漆黑,银烛燃尽,灯火全无,不知呆了多久。突然极想找人喝酒,起身了才又想起凌苍已离了厉锋,乘夜而走,一声不响的回转中原,那样仓促急迫,仿佛是怕犹豫反悔。
他缓缓坐下来。
生死弟兄不告而别飘然远去,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只因随之而去的还有他最为忌惮的对手,云沐素来难以捉摸,纵然凌苍是他最倚重的影卫,他仍无致胜的把握。
失了教主内斗已臻白热,立场未明的雪尊使正是心头大患,万一介入玉座之争,势必不容与他亲厚的凌苍,得力助臂转成肘腋之疾,难保不会痛下杀手,以云沐的狠绝,凌苍未必逃得过。
除非能先一步将人拉过来,多年长伴,凌苍对其手段秘策了如指掌,又比云沐更得下属拥戴,若能携手简直如虎添翼,可惜太过重情,为那人连多年渴盼的自由皆弃之不顾,否则云沐必已殁于教主掌下,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