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谁,裴时行去哪儿了?”
方才娇软的声线倏然变得同手下银刀一般,冰凉又锋利。
那被她用匕首抵在喉管的男子惊诧一瞬,终于急急道:“嫂嫂,我是无咎啊!”
“无咎是谁?”哪怕听见了熟识的名字,长公主还是不为所动。
“是柳夫人的次子,那个体贴又心善的裴御史的亲弟弟。”
裴无咎以为长公主当真遗忘了他,正在极力用当日他和柳夫人与长公主三人闲谈时,母亲对裴时行的夸耀之语来唤起元承晚的记忆。
他提到了这处,元承晚终于放下戒心,收回匕首。
裴无咎长长吁出口气,对自己的公主嫂嫂当真是大开眼界。
脑袋安然地放在脖颈上,裴二郎再不敢造次,趿着鞋履下榻,端庄恭敬同她行了个礼。
同前番众人在上京城门之外相送道别时一模一样。
当真是那位风姿倜傥的裴小郎。
“无咎,方才抱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是你在这儿,你阿兄何在?”
元承晚的美目中歉意俨然,可话音中的焦急便是更做不得假。
她抬眸细细端详面前行礼的小郎君。
少年郎的身形似拔节的竹,修长挺拔,这才一年不见,他便又窜了个头;面上约莫是经过修饰,看起来几乎可以说与裴时行一般无二。
莫说旁人,若不是她熟悉裴时行的每一寸体肤,应该也要被瞒过去的。
“殿下莫急,阿兄前日才与我传过信,他在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