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在犹带着元承晚体温香气的丝帕间隐现游走。
蚕丝金绣的帕,修长有力的指,在烛火下曜曜生光,冶艳至极。
“他们会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多踩上几脚,可不止是要将周颐踩死,还要他生生世世钉入泥潭,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长公主在裴时行的话里沉默下来。
她想到如今上京城中随处可见,于街巷茶馆中对周颐大肆唾骂的百姓。
如此时机之下,每个人好似都以唾骂周颐作为标榜自己的正义的不二妙门。
哪怕他们向前并不了解此人,甚至他们中的有些人,到了此刻也不知周颐其罪为何。
至于从前拥戴过周颐的人,便更要口沫横飞,骂的格外卖力,生怕被左右之人忆起,他如今怒的青筋大绽,却也曾经跪在挽留周颐的队伍里,哭的涕泗横流,如丧考妣。
人性若此。
算不上大奸大恶,却终究会在随波逐流的怯懦与盲从中露出黑暗的一角。
她在这种磅礴又肤浅的恶意里忘了挣扎,一时怔怔。
裴时行仍是将她桎在身前,俯身而下,痴迷地细嗅过妻子的每一寸肌肤。
下一刻,他忽又发现了新的乐趣,呼吸促了一瞬,用犬齿轻轻啮咬上她皙白细弱的耳垂。
元承晚一个激灵,终于清醒。
她霎时意识到,身后人的恶绝不逊色于旁人。
女子仿若饿狼口中挣扎渐弱的奄奄雪兔,在他半吃半玩的折磨里受尽煎熬。
她死死咬紧银牙,不愿对着他表露出半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