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她面前的辛盈袖遍身湿透,连头发丝都不住地往下淋着水。
可回过头来, 却连一双眼都在冒着令人不敢逼视的火光。
亮的惊人。
长公主视线有些眩晕,越过面前这小女子纤瘦的肩膀望向后去。
只见那方才带着莫测笑意,将她们视作待宰羔羊的大汉此刻双目紧闭,被刺出满面辛辣泪痕。
是辛盈袖撒出的药。
元承晚双目起了潮意, 动了动口, 正欲说些什么, 却忽听得耳边齐刷刷的请罪声:
“臣救驾来迟, 令二位殿下受惊。”
从未有一刻, 这些侍卫洪钟般的嗓音这般令她渴求。
心脏终于安然地落回原处,元承晚弯了个笑, 有些难看。
手中攥住的剑也在这一刻脱了力, 铮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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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对岸人潮起的骚.乱甚大, 官府派来的人尚在清理之中, 贼子亦未能捉拿殆尽。
是以她们三人此刻便留驻于原地, 里里外外共三层官兵将她们围护在内, 真真正正地固若金汤。
方才自绝处逢生, 可元承晚却觉心头恐惧已经被一驱而散。
只因身旁有个浑身湿透,裹了披风却还话声琅琅的辛盈袖。
“我方才是被人挤下河的, 被水砸晕了那么一小会儿。”
她说的轻松, 一言以蔽自己经历的种种惊险。
“而后我游出河面,发现岸上已乱的不行,便干脆掉过头, 顺着往对岸泅去。”
她本就是生在水乡泽国的渔家女子,儿时浮潜于门外溪河, 晒得个遍身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