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热水准备好了,您还是早点休息。”
周渝祈拖着疲倦的身体,简单洗漱了一番,等要起身时,忽觉得一阵冷意,才发现是门窗未关,冷风呼啸地灌进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一阵呛咳声,床铺早都铺好。
周渝祈想叫人,才发现竹青不在,他低骂了一声,自己上前把窗户关好。
最近除了府邸,周渝祈在外过得其实挺春风得意,科举一案没有他,和宋安荣的关系又进了一步,翰林院的人对他也恢复往日热情,仿佛前段时间的疏远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一回府,就让人觉得压抑得厉害。
周渝祈最近也越来越不想回府,逃避心理越来越重,左右姜姒妗不乐意见他,他不如在外待着。
翌日,周渝祈休沐,他睡得昏昏沉沉,浑身都有点无力,四肢仿佛陷入泥沼中一样提不起力气,他倒在床榻上不知道多久,还是竹青叫醒了他,扶着他起来:
“老爷是不是不舒服?”
周渝祈咳嗽了两声,只觉得越发冷了,他是不舒服,但醒ʝʂց来后又觉得挺精神,没再折腾,也知道姜姒妗对他的不耐,估计也不会给他请大夫。
这时,外间传来一阵动响,周渝祈抬头:
“什么声音?”
竹青看了他一眼,才说:“是夫人,刚才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出府。”
周渝祈看了眼沙漏,才辰时不到。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时候出府?她做什么去?
想到了什么,周渝祈脸色不由得难堪下来,他忽然起来,披上鹤氅往主院走,但他到底晚了一步,没见到姜姒妗,安玲和奉延不在,其余婢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拦他。
周渝祈转了一圈,脸色不好看地准备离开,余光忽然瞥见未关好的木匣子。
周渝祈一顿,打开木匣子,里面除了一堆琳琅的首饰,还有一个格格不入的香囊,藏青色和图样让人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女子之物。
周渝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脸色渐渐回暖,离开主院时,眼中竟残存了一点笑意。
三日后,万寿节。
姜姒妗终于和周渝祈见到了面,要进宫,两人是夫妻,自然是同乘一辆马车,车厢内,周渝祈和姜姒妗对坐两边,姜姒妗低头看着账本,眉眼不抬,看都不看周渝祈一眼,周渝祈原本想说的话只能咽下去。
一路无话。
马车在皇宫前停了下来,宫门前一片热闹。
周渝祈一下马车,就有同僚和他打了声招呼,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周渝祈身边的女子,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在京城许久,他也算见过许多美人,但在看见姜姒妗时,仍是会觉得惊艳。
姜姒妗今日穿了一袭青黛色云织锦缎裙,广袖细腰,外裹一层胭脂红色的鹤氅,狐绒的襟帷将脸衬得越发小,仿若只有巴掌大,下颌尖细,两颊也饱满而水嫩,晕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很淡,却是添了许多颜色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