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耐烦,他也站起身颌首道:“朕愿闻其详!”

“成祖爷说‘朕做事,素来不为虚名,只求上不愧天,下不负民。’”杨荣说此话时,目光中有些恍惚似乎是在看着朱瞻基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他定定的一字一句说完之后,便重重地跪下。

半晌,朱瞻基未发一语。

唇边渐渐漾起一丝苦涩,是的,果然一切都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朱瞻基弯下腰伸手将杨荣扶起:“先生教训的是,瞻基一定谨记于心,永世不忘!”这样称呼和自称如同当年他为皇太孙时聆听杨荣教诲时一模一样。

“皇上!”杨荣怔愣住了,“皇上不怪臣逾越?”

朱瞻基摇了摇头,将杨荣请于座上,冲着杨荣深深施了一个揖礼。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这是折煞下臣了!”杨荣的声音中微微带着几许颤音,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在圣上面前失仪,可是泪珠儿却不听使唤地在眼眶中打晃儿。

朱瞻基索性背转过身,好像在看悬于壁上的地图,实际上是让杨荣掏出手帕拂去夺眶而出的泪水。

“皇上今日在阵前的言行必将传诵于九州令天下敬仰称颂,只是此举太过凶险。杨荣越礼犯言是恳请皇上以天下为念,以百姓为念,再与汉王相遇时,万万不可因为一时仁善而铸成大错。”杨荣冲着朱瞻基的背影郑重说道。

“好,朕记下了!”朱瞻基转过身盯着杨荣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