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吉利?”朱瞻基面色十分吓人,紧盯着胡皇后,仿如两柄尖刀要硬生生地刺入她的心房,“贵妃此番若是有事,所有的人都别想活了”!
“皇上!”一直静而不语的张太后发话了,她轻抬眼皮拿着佛珠走到朱瞻基面前,“依皇上的意思,这所有的人包括母后吗?”
“母后!”朱瞻基强忍着心头之火脸色变了又变,“情急之下,母后就不要计较儿臣的用词了。”
“不计较,母后自然可以不计较,可是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有史官记录,母后可以不计较,史官也不计较吗?”张太后的声调突然高了起来,面上也是一派凛然之势。
朱瞻基怔愣了一下,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张太后面前,只是一跪之后,他便一语不发站起身向北院走去,面上的神情令所有人胆寒,太医也好,教养嬷嬷和宫中女官也罢,谁都不敢上前相阻。
就这样,他直接走进了产房。
大红的帐子映着面无半分血色气若游丝的她。
朱瞻基走到床前,双膝一软跪在床边,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发一语,却胜过千言。
“皇上,贵妃娘娘怕是不行了,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可是这胎就是不往下走,娘娘已经没有气力了!”四名太医伏在地上众口一词。
“若微,紫烟没事,她的孩子也没事。紫烟说让你安心生产,她说等她养好了身子她还要入宫给咱们的孩子当奶娘!”朱瞻基凑在若微耳边低语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朱瞻基太清楚若微心中所想所念,虽然句句皆是违心相骗,可是此时,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来激发起她的信念和求生的欲望。
宣德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寅时,一声洪亮的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紫禁城中。寅时又称日旦,原本就是日与夜的交替之时,象征着光明与祥瑞,而这个孩子的降生对于大明天子朱瞻基与贵妃孙若微而言,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