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孙太后深深吸了口气,鼻子酸酸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娘娘!”湘汀与阮浪不明就里,想要安慰也不知如何开口。

孙太后在案前又写了一封信交给阮浪:“八百里加急,差稳妥之人立即送给襄王!”

一向对孙太后言听计从的阮浪却迟疑了,他没有伸手去接:“太后,非要如此吗?咱们还有太子殿下,为何是襄王?”

湘汀这才猛然醒过闷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不能呀,千万不能呀。还没有到绝境,咱们多准备些金银财宝,派使官一定能迎回皇上的。再说了,就是有个万一,那也是要立太子呀。否则您是什么?皇嫂?百年之后,庙堂之上,哪有子侄拜祭婶娘的?”

孙太后凝视着他们,眼中神色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幽怨。

她轻叹一声道:“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可如今若是太子即位。祁镇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再说现在的情势也不比先皇走的时候,咱们不能再立儿皇帝了。”

“这是为何?”湘汀越发糊涂了。

阮浪盯着桌上那苍劲的四个大字“釜底抽薪”,他豁然明白过来了:“是了,若太子登基,皇上就是太上皇,是大明的君父。也先一定以为奇货可居,更会以此要挟朝廷,自然也不会将人送回。可若是立了襄王,那就不一样了。皇上就成了旁系,普通的皇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孙太后点了点头,她颓然地靠在椅中:“去吧!”

阮浪点头立即下去照办。

湘汀脸上依旧一片忧色,如同蚊蚁般地低语着:“可是,若真的没了利用价值,那也先会不会?会不会杀了皇上?”

孙太后闭上了眼睛,如今局势才真是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