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倒不难!”太子妃看了看太子,太子不以为然地扫了她一眼,心中暗想,谁说不难?

“第二个法子,是骑马!”若微想,骑马飞奔,可不是坐在马屁股上就行了,得双腿用力声支撑着身子,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全身上下都得用劲,而且虽然是借着马力,但是全身动弹,也会消耗掉一些肉脂吧。

太子殿下这下没那么痛快了,看了看太子妃,又看了看瞻基、瞻墉。

而若微还没说完:“骑一会儿是没用的,每日在跑马场至少要跑上一两个时辰!”

“这个!”太子脸上有些为难,又不好拒绝,所以又问:“那第三个法子呢?”

若微还未开口,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丫头!”太子妃柳眉微拧,立即拿眼瞅着瞻基:“快把她扶起来!”

若微低着头忐忑地说道:“还是跪着说吧,要不,这第三个法子,若微真不敢开口!”

众人莫明,不知这第三个法子有何艰难,她居然会如此。当若微说完以后,大殿之上再次寂静起来。太子妃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衣袖,不再开口,而瞻基和瞻墉则低着头,垂着手,老老实实站在边上,因为他们都宁愿自己不在殿中,没有听到若微说的第三个法子。

过了半晌,若微才再次开口:“太子殿下,并非是若微有意冒犯,而是殿下的身子并非一日至此,所以也不能以立竿见影的法子瘦身。那样即使突然瘦了下来,五脏六腑,筋骨气力都会受损。所以一定要循序渐进,慎之又慎。前两个法子,虽然轻松,效果却十分缓慢。唯有第三个法子,才是全身四肢躯体一并减重的最有效的法子。其实,这并没有什么难堪的,若微平日就以此法练习的,长孙殿下就亲眼见过!”

朱瞻基立即感觉眼前飞过一片乌鸦,狠狠瞪了一眼若微,可是嘴上又不能不帮她,只好也跪了下去:“父王,若微说的是,孩儿在静雅轩曾经看到过,她还用磨出的豆渣做过豆饼,瞻墉也吃过!”

瞻墉原本已经听傻了,这时候才猛然惊醒,也扑通跪在地上:“父王,是真的,那豆饼虽没有肉饼好吃,但也很香。”

他这一语,倒把太子朱高炽逗笑了。

朱高炽神色渐渐和缓,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切和煦:“起来吧,都起来!”

三人这才站起来,若微抬头看着太子,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是呀,谁让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而朱高炽则似乎并不介意,拉起她的手,缓缓说道:“丫头,还记得当日在龙池边,你初见孤王时,孤念的那首诗吗?”

若微点了点头,清声诵出:“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是啊,既然孤都自比耕牛,愿为天下百姓温饱而犁,那区区一盘石磨,又奈我何?”太子朱高炽此时,心中已真正释然。

若微直愣愣地看着朱高炽,眼中满是崇拜,是的,他没有朱棣的帝王霸气,也没有汉王的英武果敢和力敌千夫的好武艺,不英俊,不潇洒,除了那身太子的皇袍,就是一个丑丑的大胖子。可是此时,在若微眼中,他雄伟高贵,光芒耀眼。

三十日后,朱棣再次驾临东宫,看到太子果然清减了些。命人当众过称,正是二百三十斤,整整去了八十斤,而且面色红润,精神奕奕。

朱棣心中暗喜,又差人叫若微前来问话。

若微跪在殿下,低垂着头,这个杀人如麻的暴君,再也不能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说话得千思万想斟酌好了再出口,自己被杀头是小,动不动就株连九族,这才真叫人害怕。

朱棣先沉了脸:“丫头,朕让你减八十斤,你就减八十斤?你怎么如此不知进取,既然能让太子瘦下来,为何还要如此斤斤计较?”

天呢,此语一出,若微的头差点磕在地上,这是什么逻辑?别说这事我控制不了,就算我能控制,我也不敢让他多瘦,到时候您老人家又有话了,朕让你减八十斤?可没让你减八十一斤,这一斤你得朕补回来。

可是想归想,她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

于是若微只好说道:“回皇上,若微不敢,此次太子殿下能瘦下八十斤,一为皇上洪福庇护,二是太子殿下仁孝感动苍天,所以才能如愿。若微什么也没做。而且也决不敢左右太子殿下的福体!”

“哼!”朱棣轻哼一声,心想这丫头总算是学乖了,如今也知道怎么在御前回话了,只是他还是心有不甘:“既然太子在一个月内能瘦下八十斤,朕看,这打铁要趁热,就趁着这个热乎劲,再减,减他个百十来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