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胡善祥将信将疑。

“那是自然。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东宫太子殿下对太子妃那是何等的尊重,也算得上是恩爱有加了。太子殿下事事以太子妃为先,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坐不住了,巴巴地往郭贵嫔殿里去。那郭贵嫔靠的是什么?还不是这些手段。”慧珠振振有词,说的十分肯定。

“那母妃可曾知晓?”胡善祥眉头微蹙,竟然有些同情起太子妃来,在她眼中太子妃俨然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端庄高贵、美丽脱俗、处事公正、在她身上找不出半点不是来。

慧珠点了点头:“太子妃自然知道,我当初也给太子妃献了些,只是太子妃不屑去用,宁可夜夜独守空房。”

胡善祥脸色立时黯淡下来:“母妃那样高洁出尘的女子,自然是不屑用这些的!”

慧珠这才知道自己言中有失,让妹妹听了心里不舒服,于是立即笑道:“非也,太子妃有三男二女傍身,是正经的东宫主子,而皇太孙又得皇上如此宠爱。后面的郭贵嫔、李良娣、张选侍就算是再生多少,也不会对她有半分的威胁。若是她膝下无子,你看她还是不是今日这般的淡定自若?”

慧珠此言正中要害,说的胡善祥心服口服,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更是不免忧虑:“姐姐,那孙若微果然有喜了,妹妹真怕……”

“哼!”慧珠轻声哼着,面上十分不屑:“有喜?娘娘莫急,咱们有的是法子叫她空欢喜一场。”

“姐姐!”胡善祥面色突变:“不可妄行,这必竟是殿下的头胎,万万不可……”

一抹若隐若无的笑容在慧珠脸上浮过:“恐怕这事情还轮不到咱们谋划,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姐姐!”胡善祥一头雾水。

“前儿的事透着蹊跷。娘娘细品一下,那冰天雪地的西山之上原本就人迹罕至,那两只护林犬发了狂冲她扑过去,原本是绝对躲不开的。怎么可能平空出来一个老人家把她救下,而她居然毫发无损。既是如此,就该立时寻着紫烟与赵四马上回府。可是直到昨天晌午才回来。听胡安说,小善子是在城东医馆门口见到她,下马相迎,这才一道回来的。试想如果小善子当时没有认出来,你说她会何时回来?”

胡善祥心中暗暗思索,昨儿在她房里,很明显孙若微是闪烁其辞、轻描淡写并没有说出实情。不仅自己起疑,就是皇太孙神情中也带着几分探究之色。

“姐姐是说,难道那孙若微在外面,还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事情?”胡善祥只觉得此事太怪玄妙,又有诸多疑点,可是又似乎都想不通。

“娘娘莫急,我看此事,殿下已经起了疑。咱们只须稍稍加把火,就能让她有嘴也说不清!”慧珠言之凿凿:“娘娘想一想,以殿下对她的情份,如果知道她在外面有个什么不清不楚的,殿下能容吗?”

胡善祥眉头微蹙:“殿下的脾气,我也参透了些。看似儒雅淡定,其实内心如火,又有些执拗。为了若微,他做了那么多。如果那孙若微真的有什么对他不起的地方,我看,殿下第一个不能容她!”

“那就是了,娘娘且放宽心,看场好戏吧!”慧珠仿佛胸有成竹,这些天的事情虽然意外,也让她看出一些端倪。原本此次就是想彻底弄个干净,天衣无缝的连环巧计,她断没有逃脱的可能。只是什么人救下了她?如果不查个清楚,日后行事还真是投鼠忌器,不好筹谋。

静雅轩内,若微刚刚起身,司音司棋等人伺候着梳洗打扮之后,这才坐在桌前。睡了一觉之后心情大好,特意换上自己最爱的那件半新的浅碧色的小袄,袖口是淡淡的月白缀花丝边,下身穿了一条白色的百褶棉裙,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脸上更是莹润光泽、俏丽出尘。

湘汀在一旁说道:“府里新改的规矩,殿下不在房里的时候,早膳清减了许多。”

若微拿眼一瞅,银碟里是四样小菜,黑漆笼屉里有两道点心,而面前的碗里是红豆小枣百合山药粥。

“也好!”若微拿起来就吃。

湘汀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司音司棋:“你们也下去各自用膳吧!”

“是!”司音、司棋一向乖巧,自知跟湘汀、紫烟比,两人与若微远了不少,知道她们定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于是都静静地退了下去。

“湘汀姐姐坐下,再舀一碗粥,就在这儿陪我一起吃吧!”若微知道她要说什么,故意岔开话题。

湘汀瞅了瞅门口,房门紧闭,棉帘子低垂,这才说道:“主子,这饭菜没什么问题吧?”

“啊?”若微没料到她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原本舀起一勺粥刚要往口中送,立时停了下来,怔怔地盯着湘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