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立即起身回礼,原本只须颌首即可,但是一想到她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又加上相貌举止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些喜欢,所以也福了半礼。
“云汀,引孙令仪去内堂,放下三重幔帐之后,请太医进来把脉!”太子妃又重回正中宝座,于桌案上拿起茶盏,浅浅的饮了一口。
“孙令仪,请跟奴婢移步!”云汀前头引路。
若微在后面跟着,进了文安殿西边的内室,这文安殿原是太子妃召见太子宫中的嫔妾与命妇的正殿,东西两侧又设了临时休息的暖阁。
这西里间布置得极为幽静雅致,若微在云汀的指引下在雕花的紫檀圈椅上坐好。云汀又拿来两个方形的大红靠枕让若微将手臂轻放在上面。又把室内悬着的三重纱帘垂下,这纱帘是用上等的云雾宫纱做成,透而不露,看上去如云雾缥缈。只是纱帘虽然轻柔,可隔着它外面的物件就只能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丝毫不能看的真切。
若微靠在椅中,心中暗叹。太子妃的心思真是缜密,还怕自己塞个枕头装着假孕不成?居然支走瞻基与善祥,再召宫中太医问自己把脉,可见在这宫中,人与人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她正想着,只听外面一阵步子由远及近。隔着三层纱帘,一个人影随着云汀入内,坐在了对面的扶手椅子上。云汀再次闪身入内,拿着一根红线拴在若微的腕部,经中指然后这才又递了出去。
“悬丝诊脉?”若微这还是第一次见识,据传孙思缈就精通此道,曾经为长孙皇后诊脉就是以此法成名的。
若微自幼熟读医经,对于用药、诊脉、针灸可谓是样样皆精,唯独这悬丝诊脉总是不得其法。后来还是经娘亲点拨,说是要以抚琴之意去细细体会,才可掌握。可是娘也说了,这悬丝诊脉的技艺并不是每一位医者都能用好的,必得有灵气之人才可得其要领。而且,医者悬丝诊脉往往不足为凭,还要辅以其他手段相验之后,才能确诊。
在太孙府时,因为瞻基心情急切所以顾不得避嫌。只是让自己躺在床榻里侧放下帐子,而他又挡在外首,以他的手托着自己的腕部让那个徐医正诊的,所以很快便有了定论。
而这一次,时间稍长,也不见太医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