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轻按着自己额头,唯有苦涩。

他也记得她跟自己撒娇,扯着他的袖子哭闹了一夜。

这些他都记得,她也记得,但是她应该不会记得她十个尖尖的手指尖曾经深深地插入他的手臂,她也不会记得她曾抱着他哭诉“既生瑜何生亮,有了瞻基为何又会遇到你?”

是的,那是她得到消息从南京北上准备与瞻基重逢而前来与他告别的那一夜。

那一夜,伤感,挥之不去的萦绕着他们。

她不知道,他的放手,不是因为他风淡云清、不问世事的个性,却只是因为她的矛盾。他不忍她沉浸在矛盾中,与其这样,他抽身而退,轻盈的如同一阵风,不留半点儿痕迹。

“所以,我才放心吃牢里的饭,因为我知道,有你的人在膳房,我就不会被毒死。我也才一碗一碗放心地喝那些所谓的安胎药。因为我知道,穆梓琦,是你的人。

“你竟什么都知道。”他有些无奈,还是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

“那么现在,你预备如何反击?”他问。其实他有太多的方法让胡善祥自顾不暇,让她缠绵病榻,或者干脆一命归西。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女人间的斗争,应该由你们自己终了。或者应该由他出面,总之不该是我。”他声音略为有些清冷,仿佛真的想置身事外。

“我知道。”她鼓着腮,气呼呼的,为什么此时与她比肩而坐的不是瞻基。

“湘汀她们如何?”她问,声音有些打颤。她很怕她们有任何变故,体无完肤,或是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