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丁若溪开口。
“还能有什么事。”王妃李氏如闲话家常般忙抢先道:“小两口昨夜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点口角,闹到我这个阿娘面前来了,我便规劝了他们两句。”
镇南王平日最不喜部下行为不检点,若被他知晓自己的儿子在外押妓,后果简直难以想象,李氏不敢让人知道,说完话一脸怒其不争的叱责苏慕凉:“今日就此作罢,你也吃个教训,以后莫要再不懂事惹媳妇生气,下去吧。”
苏慕凉哪里听不出李氏对他的维护之意,忙快步走到丁若溪跟前,就要把人拉走:“昭昭,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连月来为了给苏慕凉诞下子嗣所受的种种委屈,叠加昨日今日这两场荒唐,令丁若溪心头似有一团烈焰熊熊燃烧,不能自持,仿佛急需个发泄口发泄般,她忍着几欲冲出喉头的哽咽声,一把拂开苏慕凉的手,仰起头看向镇南王一字一句道:“我要和墨青合离。”
院外,苏会面无表情的站在八角凉亭里望着雨幕,如一座石雕般一动不动,直到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眸底才有了丝波澜。
秦用脸上带了丝难以言喻的雀跃,快语道:“主子真是料事如神,丁三娘刚才面对王妃的指责还真是拒不认错,若不是主子派人把王爷请回来,及时制止了王妃,这顿罚定是跑不了。”
苏会似早已料到事态发展,并没言语,抬脚走下台阶。
秦用实在不懂自家主子和丁若溪早没瓜葛了,为何还要屡次帮她,但直觉告诉他自家主子可能会想听一些丁若溪的事,忙跟上去碎碎念道:“不过这丁三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不成想却个倔性子,竟没顺着郎君给她的台阶下把这事揭过,王爷顺藤摸瓜问出了二郎君做的事,当即火冒三丈,勒令二郎君跪在祠堂反省,又见丁三娘执意要合离,劝不住,便让人回去再考虑考虑,这丁三娘估摸是不好一口回绝王爷的好意,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看来二郎君这次真的伤透了丁三娘的心,想令人回心转意和他重修旧好可不容易。”
秦用话音未落,苏会蓦地停下脚步,“她人在哪?”
秦用怔了下,“瞧着是往府门方向去了。”
接着,便见苏会脚尖一转,朝府门方向快步走去。
可不知怎的,秦用总感觉自家主子的步子似乎透着几分急切和雀跃。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了?
第15章
丁若溪亲口对镇南王提要和苏慕凉合离的那一刹那,紧绷了两日的心弦也跟着骤然一松,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具体到底是哪个更多些,她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自她嫁入镇南王府后,婆母为了早日抱孙儿不顾她身体逼她喝的那一碗碗助孕药。
也可能是瞧不起她的小姑子,频频给她的为难和难堪。
这些平日里无足轻重的小事积压在心里久了,早从小雪球滚成了雪山那般大,令她不堪重负。
之前她假装不在意,是因为她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他又重伤未愈时日无多,她私心里想多陪他一段时日,故而,心里就算再不喜她们,可为了让他余下的日子能过得舒心,她都咬牙忍下来了。
可到头来,她的那些付出和忍耐竟都是笑话。
这令她无法容忍和接受。
巧儿昨夜劝了她许多,反反复复的话中无非说的是,如她丈夫这种身份地位的高门郎君,哪个不是家里有三妻四妾还不够,还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的?那些妻子们再看不惯,不也忍气吞声好好的没计较吗。
还说她的丈夫只娶了她一个妻子,身边并无妾室,在众多高门郎君里已算洁身自好的了,所以就算他去青楼押妓,和那些男人比起来也是好上许多,让她忍一忍把这事揭过去,继续和丈夫好好过日子,还说她丈夫那么疼惜她,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惹她伤心。
可丁家没没落前,有一次她分明听族中的二姐说,男人出去偷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说起来她这位二姐容貌比她还要艳几分,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故而,刚及笄便被媒人踏破了门槛,其中不乏皇子和一流门第天资极高的儿郎,可二姐愣是一个都没瞧上,甚至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了家世远不如她的兵部尚书家的一个庶子,原以为终于可以和心上人琴瑟和鸣,可万万令她没料到,两人成婚后没几个月,那庶子便将当初两人的海誓山盟忘得干干净净,到处沾花惹草。
起先,二姐得知丈夫在外面背着她偷腥的事后伤心欲绝,一气之下回了娘家,那庶子顿时慌了,痛哭流涕的登门致歉,甚至跟二姐下跪发誓再不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