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丁若溪刚被逼着喝完助孕汤躺回榻上小舔, 便听几个丫鬟在廊下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说什么五皇子要来府中,待会儿府里所有人都要出去见驾。
丁若溪闻言脸色煞白,猛地从床榻上起身。
巧儿忙过来握她的手,也跟着焦急起来:“这五皇子不是经常在宫里么?怎么好端端的忽然来镇南王府给大郎君践行?三娘,要不待会儿您就装身子不适,这样就不用去见驾了。”
“不行。”丁若溪立马摇头:“当年我拒绝他的求亲的事已经惹怒了他,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出门见驾,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会引人非议,说不准还会给王府带来麻烦。”
“这,这可怎么办?”巧儿如无头苍蝇般在屋中渡步。
“让我想想——”
丁若溪转身走到小榻前,想逼自己要尽快冷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用一脸喜色的从外面赶来回禀:“前些日子二夫人托郎君寻找家人的事有些眉目了。”
丁若溪一怔,也顾不得刚才的事,大喜过望的忙挥退屋中下人,只留下巧儿,急声问:“找到我五哥和七妹了吗?”
“暂未。”
秦用这阵子在王妃李氏眼皮子底下找人,怕打草惊蛇可谓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忙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如实回禀:“属下顺着上次夫人猜测丁七娘可能被王妃藏匿的地方查了过去,果不其然,在距大昭寺百余里的峡县李家庄里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可王妃此次铁了心想要逼您.........”
秦用说到这停顿了下,有礼的避开了“胁迫您和别的男人替苏慕凉生子”的话,继续道:“所以藏匿他们的地点非常隐蔽,属下赶过去的时候,王妃怕暴漏他们的行踪,将你五哥和七妹他们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丁若溪脸上显出失落的神色,但也知秦用已经尽力了,忙追问道:“那他们有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倒没有。”秦用皱眉道:“属下随访了周围的村民,其中有两个人曾有一次路过拘禁你五哥的院子,无意间撞见过你五哥,说你五哥每日有专门伺候熬药的丫鬟,除了看起来闷闷不乐外一切都好,至于你七妹,她年龄尚小,只以为在出门游玩,除了学业暂时中断外并没受什么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丁若溪闻言提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慢慢吞回肚子里,喃喃道。
“二夫人放心,那些村民既见过他们,说明王妃将他们转移的地方距离那不会太远,属下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说不准过不了多久,便能把他们救出来。”
这安抚的话令丁若溪安心不少,她由衷的感激道:“谢谢秦侍卫告诉我这些。”
“二夫人若真要谢的话,合该谢大郎君,而非属下。”
秦用见她眉目间没了往日的愁绪也跟着轻松口气,想起自家郎君刚才的叮嘱,不敢妄自领功,多嘴一句:“属下本不欲把这些告诉您,是郎君怕二夫人久听不到家人消息,思念家人心切,才特允了属下这么做。”
丁若溪再次怔住,再没想到苏会竟细心如此,连她从未对他提起的忧虑也顾忌到了,只一刹那,心头那颗种下许久没萌动的种子如同被施了雨露破土而出,泛起一阵阵涟漪。
她如玉般的脸有些烧红,抿了下唇,才忍不住问:“你家郎君现在在哪?”
不知怎么,这一刻她特别想见他。
秦用眸子微闪,神色有些紧绷,“待会儿府里要来贵客,郎君正在前厅等候,恐怕这几日都不方便见您,不过——”
他微笑起来,换成寻常闲话家常的语气:“若二夫人当真想要谢郎君的话,不若空暇时帮郎君绣双鞋什么的相赠,也是极好的。”
丁若溪未出嫁前曾绣过靴子,不过靴子是赠给了苏慕凉,苏慕凉收到靴子后却舍不得穿,说要珍藏她的心意就收了起来,如今不过三年,曾经的誓言犹在耳边,可他却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再非当年的少年郎。
丁若溪思及此,脸上微笑落了下去。
可转念一想,苏会出征在即,她公婆,甚至是苏慕凉都会送他礼物,而她眼下~身无长物,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赠与他,也只有亲手缝制的东西能拿出手,便感激的朝秦用微笑道:“多谢秦侍卫提醒。”
许久没开口说话的巧儿,仿佛福临心至般忽然想到了对策,激动的忙快步过来握丁若溪的手,“三娘,我们可以现在就出府,这样一来既不会惹出麻烦,还可以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