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池院的炭火在当晚突然被撤了下去。
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把小世子下午让少将军喂饭,还强留春池院的好事又给顺亲王说了一遍。
大概是真的被小世子这乖张的行事给气着了,顺亲王当天就对李映池放下话:你若是再这样欺负少将军,就别想用这御碳了。
雪夜寒风,门窗的缝隙不时传来些风声。
少了那难得的御用炭火,到显得平时温暖的小院异常寒冷。
小世子是真的怕冷,缺不得炭火,但他也不愿就这样低头,硬着嘴,说:“不用就不用,本世子难道会缺这点炭火?”
近绿和近叶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们两头都不敢招惹,只得领着命令出了门。
周鸿烟看乐子般侧躺在贵妃椅上。
手撑起的脸庞透着些棱角分明的野性,眼眸深邃,正隔着床帘,放肆地观察着内里的小世子。
屋内的烛火被灭了大半,沐浴过后的小世子墨发披散着,微弱的烛光恍恍惚惚照着,轮廓朦胧不清。
他又换上了和今早差不多样式的寝衣,有些单薄,一和侍女呛完声后,他就把自己藏入了被子里,只鼓起小小的一团。
等侍女走后没多久,床上的小世子憋不住了,不怀好意地开口唤道:“周鸿烟,你睡着了吗?”
周鸿烟闭目养神:“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周鸿烟坐起身,假意踏步几下,“说。”
屋内缺了几盆炭火后显得极为寒冷,起初察觉不到,但一静下来,少了身体活动带来的热量后,便能清楚的感受到屋内寒气的流动。
伴随着屋外呼啸而过的冷风,李映池扯着被子用力的裹紧了自己。
“周鸿烟,你去拿几盆炭火来吧。”李映池商量着,好声好气地说道。
周鸿烟靠着贵妃椅,姿态闲适,淡淡反问,“为什么?”
另一头,李映池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自己刚发完狠话转头就找人寻炭火,要是让旁人知道可不得笑话他,不过此时屋子里只有他和周鸿烟二人……
周鸿烟应该不会出去偷偷说自己的小话吧?毕竟自己手里还有他的把柄。
心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李映池理直气壮地说:“你赶紧地去找,不然我明天可就要跟大将军告状了。”
“没有炭火,要是我今晚着凉,感冒生病了,明天我就要跟大将军说你背着我爹娘偷偷虐待我,然后让大将军狠狠教训你!”
周鸿烟沉默两秒,还是转身出了门。
倒不是担心被教训,只是这样的事小世子估计还真做得出来,他可不想他爹三天两头被喊过来处理这些破事,然后自己还平白无故挨顿揍。
他爹打自己亲儿子那可都是下狠手的。
只是顺亲王说到做到,春池院里这会儿干净得连点木炭碎块都找不到。
周鸿烟空手而归。
这下,李映池也没了办法。
他总不能要求着周鸿烟,让人大半夜在王府里掘地三尺地找炭,要是被他爹发现了,他自己也要遭殃。
“要不,你去库房里给我再找几层被子?”
周鸿烟现在觉得这小世子是故意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