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能进宫来看看我,就不能先把朝政上的事放一放,多陪我说说话?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随时进宫,好不容易来一次就非得板着个脸?”
宣旭本来就气儿不顺,现在听李如诗这一直叨叨叨就更不痛快。
“母亲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您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境地的自己不清楚吗?”说起这个来宣旭就更来气,“我原还指望您在贵妃之位上好歹能对我有所帮助,这倒好,直接被父皇贬斥为贵人,说是一撸到底也差不多!您怎么就那么冲动,非要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过不去。平日也就罢了,您都知道她即将和亲,怎么也忍不住动手?现在您被贬斥为贵人,还能帮我什么?不拖累我便不错了。”
李如诗刚要为自己辩解,宣旭就极不耐烦地抬手制止,“好了,您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埋怨之言,我听都听腻了。您早前就失了父皇的宠爱,如今更被父皇厌弃,往后您就本本分分在这婉烟馆待着,别再闹事给我添麻烦。也别总想着谁都要让着您讨好您,吃穿用度也将就些,别还当自己是贵妃娘娘那般挑挑拣拣。我得空时自然会来看看您。”
李如诗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眼睁睁看着宣旭不耐烦地起身离开。
从宣旭来到走,半个时辰都没有,大部分时间都在诉说自己的不顺,埋怨她给不了她任何帮助,看不到她现在生活的窘境,也不愿意听她诉说心中苦闷,最后还警告自己要将就不要惹事。
这就是她疼到骨子里的孩子,这就是她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儿子!
环顾清冷、素简的房间,陈旧的摆设,低头看着桌上粗糙的糕点和冷掉的陈茶,李如诗的眼泪瞬间决堤,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滑落。
第一次,她第一次生出名为后悔的情绪。
宣旭说得对,她是该好好想想自己如何落到这个境地!如果她没有过分偏心宣旭,没有那般苛待宣景和宣宁,不说一碗水端平,哪怕她不是看见宣景就说那些诛心之言,自己想来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