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活泼调皮，爱闯祸。

一只只都变得乖巧温顺起来，在与爹爹一起当值时，不仅会替爹爹一起巡逻，做事，再到后来它们也能独自立功。

它们的反常令众人都感到了新奇，一个个都去缠着相爷问问他在家里到底是如何驯养小狐狸们的，为什么都这样懂事。

而相爷只是笑笑，眼睛眯起来，不让人看清他眼睛里的情绪。

他哪里有驯养过这些狐狸们呢。

都不过是狐狸们懂事了，长大了而已。

他看到这些小狐狸们也是心疼。

他宁愿小狐狸们不要这么懂事。

当初小狐狸们走失的那一天，他从头到尾都不清楚小狐狸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公公跟福公公他们都在皇宫里陪着圣上，一直陪伴在圣上的左右，断然是没有离宫的，陪在圣上身边的所有人都可以为对方作证。

秦衍它们回来时从远方跑来的，那儿是京城的后山，平日里人迹罕至，后山与东厂隔了十万八千里，它们到底是如何到达后山的，又是在后山发生了什么。

狐狸们身上的血迹，秦衍瞎掉的一只眼睛，小叶辰的异样。

这些都是狐狸们不该承受的苦难。

他时常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同意“李公公”带走自己的狐狸们就好了，又或者是自己跟着小狐狸们一起去，这样就算是有人要伤害它们，自己还能将身份亮出来，让他们掂量掂量。

不要伤害狐狸们。

但说这些实在是太晚了。

他再也看不到狐狸们以前在家里肆意跑动的身影，也再也没有一拉开自己的床帐，就看到狐狸们叼着玩具躺在自己的床上，听到了自己的动静，特意起身讨好着自己，让自己不要生气。

这些都没有了。

它们长大了，是被迫的。

他急切想知道那天到底是出了什么，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以及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心悸、慌乱无措。

那种突然涌上心头的绝望感，他到现在都一直记得。

或许那不是他自己的情感，而是当时遭遇了不测的小狐狸们心中的情感。

他不敢去想，当时的狐狸们在遇到那样危急的时刻是不是在期盼着他能突然出来救下它们。

但他没有，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在狐狸们的身边。

这也一直让他非常自责。

尤其是在每次瞧见小叶辰的时候，那种自责的情绪像是大雾，扑面而来要将他掩埋。

小叶辰只会对秦衍露出狐狸可爱的笑脸，也只会吃秦衍给它吃的东西，除了秦衍，之外的任意一只狐狸跟人类都无法靠近它的身边。

只要一靠近它就会大声，神情暴躁，像是遇到了非常可怕的怪物。

所以相爷听到同僚们询问他饲养狐狸的经验，或者说也想要养一只狐狸，他总会笑着。

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秦衍带着一只无法独立自理的小狐狸在身边，没有任何怨言。

小狐狸很乖，如果饿了，就发出呜呜叫，如果要上厕所就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冷了就往秦衍的毛毛里面钻，热了就会从小包袱里面探出自己的小狐狸脑袋出来。

非常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