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同给出的答案是,为什么下不了手?

没有下不了手的。

灵师和异灵根本没有共同生存的可能性。

后者只要从人变成了异灵,那他们只要看到灵师,脑子里就会被填满各种,一定要杀了对方的想法。

这就是绝对性的克制关系,如果不杀了灵师,那被杀死的就一定是异灵,反之亦然。

“把它们做成人类样子,在你已经和那些暗地里渴求长生的人闹掰了的情况下,我是不是又可以将其理解为,你希望通过这一点,给我,给异灵的老师和学生,制造压力?”

贺景同手握名九关,快速劈向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书呆子形象的异灵。

傅泽荀站在几只异灵中间,对于贺景同身上的肃杀气息毫不在意,甚至还回复道:“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想要的就仅仅只是人和异灵和平相处呢?”

“那是个足够伟大的愿望,异灵最初也是人类,他们也不想变成怪物,何况他们之所以会变成怪物,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相较于行动者,更不愿意给那些思想者,一个公平作恶的机会。”

“你知道吗?”傅泽荀看着那个被贺景同压着打,身上出现了很多伤痕的书呆子异灵,“她还是人类的时候,不止一次地被同学霸凌。她理解不了那些人为什么伤害她,试图反抗,却只会遭受更加恶劣的殴打。”

“有朝一日,她不想这样了,她希望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通通去死,希望那些曾经漠视着她受伤害的人,也付出代价,这有错吗?”

“只是幻想着如何虐杀一下那些人而已,不是还没有付出行动吗?只是在幻想着虐杀那些人的同时,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自己被虐杀的场景而已……”

“然后,她就成为了异灵。”

傅泽荀对于自己的“作品”,有着堪称艺术大家对自己作品的热爱,注视着那只异灵时,眼神中尽是悲悯。

“别随随便便地把那些你曾经做过的事情省略。”贺景同手中挥舞的动作丝毫不停。

“校园霸凌是你指使,让一个脑子里只有用读书来提升自己的人,去幻想虐杀别人,也是你引导的。让对方不由自主地想到,有虐杀别人想法的她,也有可能遭受别人虐杀的,还是你。”

“是你,把那个孩子逼到疯狂的边缘 而后 又借助所谓业力 真正将她推向异灵化的深渊。”

“所以你又凭什么觉得 她所遭受的一切 应该是我这种无关者 去承受所谓的良心谴责?”贺景同的攻势没有任何延缓 即便他身上的伤势又一次遍布角角落落。

名九关的刀锋一阵嗡鸣 那个试图将书当做武器使用的书呆子异灵 几乎是呆愣的 看着自己的胸口

被名九关从前胸穿透后背的画面。

而后 她的身体化作粉尘 落在草地 丢不下任何痕迹。

贺景同将手中的刀再次对准傅泽荀:“你为什么不去思考 自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 很有可能被这个孩子真正的自我找上?”

白色的雷电在名九关周身逐渐形成 并不断压缩 等待着最合适爆发的时机。

原本由不知名世界的玄铁打造的仪刀 一度脱离了原本的黑色。

“说什么让人类和异灵和平相处 是个伟大的梦想 说到底 你也只是借着这样的说法 去骗那些心里带着侥幸想法的人。”

当前傅泽荀被学院驱逐 还主动和那些曾经与他合作的钱财权势力者撕破脸的情况下 他想要在短时间内积蓄力量 所能做的就只是去欺骗。

欺骗自己就是为了伟大之事在行动。

也欺骗那些给他当狗的人 世界总会走向想象中的美好。

“总有人会变成异灵 也总有人的朋友、家人、爱人会变成异灵。”

“可从人类变成异灵的那一刻开始 一切就已经不是转换了一个形态那么简单。”

“那是死去。异灵化 从始至终都是人类的死去。”

所以凭什么要求活着的人类 一个为了拯救其他人类不受到伤害的人类 去为了一个死者的遗物而痛苦缠身?

“异灵 不过就只是人类生前 灵魂上的罪孽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