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中,安来不止一次的试探贺景同,二年级的学生究竟有谁是背叛者,可偏偏贺景同愣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安来气得肝疼,又没办法。

不管他再怎么说:“我理解你认为,同学没有真正犯错之前,‘可能会犯错’就只是命运中的一个可能性,也可能不会犯错,可这种‘也可能不会犯错’的说法,用来赌这种可能性的,却是谈冬的命。”

安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且学校也并不会对没有真正做出恶事的同学,有什么太过严厉的惩处。最多就是询问一下他们知不知道傅泽荀的所在位置之类。”

但依然没用。

直到安来发送了一段新的文字。

【谈冬是独生子女,她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死于异灵之手,母亲亲眼见到了那种异常的画面,却因为并没有看到异灵,导致精神崩溃,人疯了。

之后,谈冬能力觉醒,被送进了学院。

毕业以后,她没有选择像其他毕业生一样,独立发展,而是选择成为了英才学院的老师之一。

她认为自己,就算只有辅助之能,也能在培养更多的灵师的路上,贡献出一己之力。

如果这样的一位老师,死在了傅泽荀的手里,那我想这绝不是你我能承担的后果。

以及,如果你认为,同学不会真正犯错,命运也不是绝对指向,那我承认这点,毕竟能力是你的,看得更清楚的,也只会是你。】

【只是我想,你或许应该给谈冬一个,让她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

安来当然知道,任何人的命运,都不可能是由贺景同来决定的。

可是他却不得不给贺景同扣上这个帽子。

否则那个少年,就是真真正正的油盐不进。

这是安来想过的,别无选择之后的选择。

尽管另一边,祁学一和简紫芮,在当天下午,就送来了校医的朋友一位心理医生,对于旁人评价的贺景同的远程心理评估报告。

轻中度抑郁,具有自毁倾向,重度强迫症,厌食症……

“看起来像是配备一个贴身心理医生,都不奇怪的程度。”安来苦笑着说出这句话。

不远处站着的祁学一握紧了拳头。

“贺景同可能,从来就没有走出过姜南的死亡阴影。”

“伪装成一个正常人,然后让所有人都无法发现,把他当成一个战斗疯子,一次又一次地为大家拉住荆老师的注意力。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去了他的宿舍,想来就算是我们这种,能把生命交托给彼此的队友,也发现不了,他始终隐瞒的问题。”

贺景同住宿舍的时间,可不只是半个月。开学之前就已经居住的地方,截止开学半月以后,仍然像是一个没有住人的房间。

如果不是因为,简紫芮和他向心理医生描述的贺景同仍然片面,祁学一觉得,那份评测报告上,或许还会多上一份失眠的说法。

也许贺景同根本没睡过。

祁学一很清楚,自己的治疗力量是能做到缓解人的精神疲惫的。

但精神疲惫,一种是实打实的精神疲惫,纯粹累的。而另一种则是认知上的精神疲惫,后者无法缓解。

就像鼻青脸肿的学生被治疗完毕后,身心都会陷入低落和无力的状态一样。

可贺景同不会。

有时,贺景同经常一大清早的就来找祁学一要治疗。

看着他身上那些,很有可能是因为晨跑和早上锻炼,而产生的擦伤之类,祁学一也从来都没有犹豫地就为他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