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够了吗？”简紫芮的嗓音，好似是从沙粒间的缝隙透出，“就算告诉了崔桐又怎么样？谁能找到那十八个实验室。”

“就算是更早之前说明又怎么样！尝试用灵师做人造异灵实验的是傅泽荀，他当时就已经那样做了，就算面临那一切的不是姜南，也一样会有其他灵师。”

“贺景同已经做得够好了……”

简紫芮将痛苦的神色隐藏，解释之言也始终不停，她不接受任何一个人去抹黑贺景同，即便当下说出那番言语的是另一个贺景同。

“他没救下姜南，但是他救下了裴麟和尚婷琦，他没救下自己，但是他救了谈冬，救了宋鱼，救了同学，救了很多很多人……”

“你说这一切，又是想表明什么？是他的好，好得并不全面，还是他的努力，也根本没有做到极致？”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站在后来者的身份，去窥探过去以后，最终衍生出来的自以为是的想法吗？”

简紫芮的声音，格外坚定有力。

“以点窥面，和以面窥点，从来都不是一回事。观冰山一角，又怎么可能提前观冰山全貌。”尚婷琦也同样站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贺景同，根本就不知道姜南遭遇的事。你眼下的一切说辞，都只是一种纯粹的误导！”

战斗一直都没有停下，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破开异灵贺景同的防御。

“一再说起过去的事和过去的话题，是为了什么？”安来也同样追问。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来到这里，你出现在这场葬礼上，是想做些什么。”

直到这一刻，情绪被不断调动的灵师群体，才恍然发现，异灵贺景同截止现在，都还没表现出自己的目的。

“只是为了表现一下，我始终存在。”异灵贺景同整理了一下袖口。

那身黑金配色的英才学院校服，在此刻显得那么讽刺，尤其是他胸口还有着碗口大的名九关贯穿的痕迹。

“今后不只是我，也会有更多异灵出现。”

“他们能沟通，能对话，也有各自的目的。他们和人类没有区别，他们的情绪走向极端，也从来不是他们的错。”

这番话，极其像是某种预言。

“异灵的世界接受所有不愿再以人类身份活下去的人，他们可以以另一种形态，活在另一个与自由相伴，不再受限于规则的美好新世界。”

“异灵只要不被杀死，生命就是无限。无限的生命抛弃了疾病的痛苦，也让人具备了无数新选择。无论你们承不承认，那就是始终存在的事实。”

这番言辞，换来的是来自众多灵师更加猛烈的攻势。就连贺榆年也同样动用了界域，却依然无法让异灵贺景同留下。

直到他的身影最终又重新融入黑暗。

大雨落下，混乱的葬礼，也被终结于杂乱和泥水飞溅的脚步声中。

是谁教的异灵贺景同这一套话术？

几乎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异灵贺景同的身边一定有其他人。

没有办法第一时间锁定目标，是以堪称愚笨的排除法，反而在此时拥有了奇效。

柳书玉的手下和贺家的部分家系灵师联手，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快速锁定了何昱辰。

这样一个以普通人身份存活于世的人，本应能在明面上查到他的所有痕迹，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突然表现出了人间蒸发的模样。

而在试图确定这一消息是否属实期间，网络上出现了一个视频。

一个异灵贺景同在葬礼上所说的话的全部视频。

没有任何剪辑，也没有任何关键词的替换更改，而是光明正大地放出了全部。

当这个视频出现以后，安来及其他隶属官方的人员，第一时间就想将其封禁，但却像是当时的水库直播事件一样，始终无法做到真正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