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趁着太阳下山前出了门。

苏三舅妈看着他俩拎了东西出去,好奇问苏大舅妈:“怎么今年这么早就过去了?”

苏大舅妈笑道:“这不是娶媳妇儿了吗,娶媳妇儿了可不就不一样了?你想想,从前秦敛哪里会听旁人的话啊,就算是老爷子让他年前回一趟军区大院,他都是冷着张脸说不去,这媳妇儿一说,就有商有量地去了。”

她叹息道:“他这结了婚,脸上笑容都多了。”

苏三舅妈道:“外头那些人成天说什么门当户对,要我说,门当户对哪有自己活得爽快重要?再说,江絮这孩子真是不错,你不知道,早上我家苏振声打电话来还说了,要不是秦敛是亲外甥,不然他高低得想法子把江絮弄到他们市里去当个女干部。”

苏大舅妈失笑:“可千万别,回头秦敛发起火来,他这个当舅舅的可不一定遭得住。对了,老三怎么早上打电话来,他年三十儿赶不回来了?”

苏三舅妈:“可不是,说是要晚上一两天了。”

另一边,秦敛骑着自行车带着江絮,别看太阳都快下山了,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骑得慢慢悠悠的,边骑还边给江絮介绍路过的街巷和建筑。

历史典故啦,传闻趣事啦,这个房子门口原本有一棵樟树,那个房子的墙上从前刷了什么样的标语,明明在外多年,说起这些仍然如数家珍。

“妈妈学过几年建筑,没毕业就结婚随军去了西北,等她带着我回首都的时候,她的同学们早已是业内翘楚。”

秦敛的声音在冬日夕阳的余晖中听来平静而又悠远:“她每回带我出门,总是会跟我说这些,这个巷子那个房子的,我小时候都觉得,她的脑子里肯定有一张活的首都地图,走到哪里就会自己告诉她这些。”

江絮的手藏在秦敛的衣兜里,听到这里,她的手指忍不住在他腰上轻轻挠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