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计较每分每秒,离别的时刻总要到来。
泰华殿摆了践行宴,他不能久留。
少女在原地目送,挥了挥手:“到了北燕,要时时寄信回来,再不许像从前那样,听到没?”
晏徽云突然回头,上前两步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颈处,声音有些低沉:“好,替你看雁门关的月亮。”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边,清殊揉了揉眼睛,推开他,“走罢,再晚就耽搁了。”
她没再跟随着他的脚步,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朱红的宫墙延绵不绝,远处鸿雁由南飞往北,奔赴长空。
清殊照常念书上课,窗外的夕阳斜照进屋内,
她无法出宫,只能在心里估摸着时辰,猜测队伍已经出城了。
课堂上,夫子正摇头晃脑地念书:“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如今外头正是杨柳青翠的时节,穿过湖面的风清爽怡人。
她托着腮,在纸上写写画画,乐绾凑上前,好奇道:“姐姐是在画谁?”
清殊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勾勒出来一个侧脸,于是赶忙将纸揉吧成一团藏起来,“没,随便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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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绾好糊弄,她哥哥却难打发。
七月初,玉鼎楼里,晏徽容恢复得差不多,就做东摆了一桌宴。
席间,他瞧见清殊意兴阑珊,也不参与他们的说笑,不由得挑眉道:“诶,好容易放暑月假,你不同我们快活地喝上两杯,装哑巴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