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狗儿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更好奇,将手臂抬高些,想将那小公子看得更清楚,却不成想,正正对上一张凑近的笑脸,那人弯着腰道:“被我抓个正着罢!”
狗儿的脸霎时红透,说话结结巴巴,“那……那又如何?”
“如何?”小公子眼底含笑,“当然是听我娘的,从此做我们府上的人。”
“我们?”狗儿听见这两个字,睫毛颤了颤,缓缓重复,“我和你们……”
有一只温暖的手抚摸上她的头,再抬眼,是笑容和煦的阮夫人。
全家在那场旱灾死绝,年幼的她还不懂甚么是颠沛流离,只知世上广厦千万间,却无一处是为她遮雨的屋檐。
现下,有天边的暖阳,愿意投射一抹光辉在一捧泥土身旁,心里头好似有一颗种子发了芽,顷刻要破土而出。
自此,她被那夫人带回曲府。
公子说要为她取名字,想来想去都不好,便说教她识字,丢了书与她,然后浑然忘了这桩事。
初春时节,她在梧桐院外的软椅上晒太阳,偶然读到──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忽然就想起亭离寺外的重峦叠嶂,院中有高大的柳树垂下万千绿色飘带。
有风吹拂而过,小公子笑容纯粹问她,“你叫甚么?”
忽然记起,那时她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