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太后猩红的指甲扯住亓官芜玄色的龙袍,“杀了我杀了我,让我死。”
对于太后来说,她如今这幅身躯活在世上只剩下了痛苦,往日支撑她活下去的支柱——报仇,也在亓官芜的统治下没有一点可能性,还不如杀了她。
亓官芜攥住太后受伤的手腕,血再一次涌出来,太后也吃痛放开手。
看上去还算是母慈子孝,前提是忽略亓官芜戳人家伤口的动作。
“太后忘了吗?你得要长命百岁。”又嫌气得不够狠,亓官芜又道:“你难道忘了,这可是十皇子给你换下来的命,你得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到时候去了阴曹地府和皇弟见面,可要把孤的一片心意都讲给他听。”
太后梗着脖子,有进气没出气。双眼瞪着像牛一样,都快凸出眼眶,对着亓官芜的背嘶吼,像极了破了一个大洞的风箱:“你一定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
亓官芜前脚走出殿,后高统领就给他通报:“主子,太后偏瘫了,太医说兴许活不了几天。”
“用人参给她吊着命,能活多久就活多久。”亓官芜的步伐不停,穿过寿康宫屋檐拼成的阴影,走到了月光下。
光影斑驳,他的身影被无限拉长。
“高寒,春天还没到吗?”亓官芜问,他总觉得今天的冬季格外漫长。
高统领摸不着ʝʂց头脑,只能如实回答:“到了主子,不过这几日在倒春寒,又有些冷了得穿厚衣服,主子可是觉得冷了,属下这就去给内务府说说。”
亓官芜:“不用,回去吧。”
姽婳还在殿里等他。一想到还有她在,亓官芜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人气。
身后太后的辱骂还在继续,但谁都没有再往心里去。当年直接或者间接促成他娘亲死亡的人,皆已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