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了一阵,邱鹤年再次幽幽开口道:“您最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邱炎身体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他深深叹了口气,说:“这次回去,得空我会去一趟南惠县,当面给他赔罪,任由他处置。”
邱鹤年说:“因为您的自私妄为,害得他背井离乡多年,一家人再无团聚的可能,哪是一句轻飘飘的赔罪能抵消。”
“任他处置?您是朝廷命官,他又能拿您如何呢?”
邱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青筋暴露。
邱鹤年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身后向他鞠了一躬,说:“谢谢你这次愿来救我,从此,我和邱家再无瓜葛了。”
……
茶馆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相貌俊秀的年轻男人,出了那道门槛,他神色沉沉,抬头看了看天,轻轻吐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也像是在和什么人或什么事告别。
之后,他脸上神情渐渐放松下来,看了看街道的两边,找到了方向,便迈步启程。
……
当年在禁军中的兄弟两,邱启年行事高调莽撞,邱鹤年沉稳有度。
早在两人当兵的头几年,邱父便已看出,鹤年不是池中之物,启年的将军之梦终要落空。
家中从小便跟随的老仆擅用药毒,邱父只是随口一提,这世上要是有不伤人命,却让人无条件听命的药就好了。
等过些时日,老仆便告知主人,不伤人命让人听命的药没有,但不伤人命,让人失去过去记忆的药,他做出来了,只是效果还需要试用才知晓。
那时邱母身体已经不好,邱父成日在她身边照料,无法出门,便把这药给了前来探望的哥哥邱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