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做,真的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吗?
陆鸣辰不知道。
他本来就不擅长缜密的思考,眼下突遭大变,他的大脑早就成了一片浆糊,根本想不出来什么别的法子,只能浑浑噩噩的听着陆鸣柳继续为自己两兄弟分辨,把所有的计划和安排,都推到父亲一个人身上……
而父亲,那个总是狡猾聪明的父亲,居然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咆哮怒吼的疯子,好几个人都拉不住他,警察已经在给医院打电话了,等医护人员来了,可能会给他注射镇定剂,然后把他五花大绑的带走吧?就像对待疯子那样。
父亲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现在却沦落成这副模样,在整个江都的富商面前颜面扫地……等他清醒过来,该怎么承受这样的打击?
不,或许就像鸣柳猜测的那样,他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清醒过来了。
一个疯子做出残害世侄的事情,或许还可以用“神志不清”来一笔带过,可要是清醒着制定这一连串的计划,那可就是犯罪了,会给整个陆家都抹上污点!
想也知道,家族里那些爱惜羽毛的老东西会怎么做。
想到这里,陆鸣辰只觉得悲哀——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时,陆云祁已经厌倦了和陆鸣柳打嘴皮子官司,只示意警察队长道:“这件事还麻烦您调查清楚,恐怕在场所有人,都很希望知道前因后果。”
警察队长正色道:“那当然!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查到底!”
宾客们面面相觑,都选择了尴尬微笑。按理来说,这种家族内部争端的事情,都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不管谁家遇到,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遮掩,不可能像陆云祁这样,居然还招呼警察好好调查!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清理门户了啊……攻中好道文笔四
不过也对,看陆勇的反应,这场火明显是冲着陆云祁去的,就算再怂的男人,也受不了自己和妻儿的性命被这样威胁,更何况陆云祁从来都不是个忍辱吞声的主。
一时间,众人都面露了然,看向陆勇的眼神隐含嫌恶。
水火无情,就算是在二楼放的火,可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难保一楼的人也会跟着倒霉。想出这种法子的人未免太过阴狠,为了弄死一个陆云祁,不惜把他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拿去赌!还好这次运气好,没有人伤亡,不然的话,对于他们这些来参加宴会的人而言,岂不是无妄之灾?
对于这些人的心理,陆鸣柳自然一清二楚,心里不由暗骂——要是陆云祁死在火里,恐怕不少人都要为死了死对头而暗暗高兴,可现在人还活着,这些人立刻就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真是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现场,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警察的帮助下制服疯癫的陆勇,把他绑在担架上带走。正如陆鸣辰想象中的那样,陆勇的丑态被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日后怕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陆云祁那边,则是把卓悠悠交给许唯卿,自己和靳尧安陵一起,接受警察的询问。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几个从火场中脱身的,待会还要去一趟警局,做详细的笔录。
许唯卿扶着卓悠悠在庭院的长椅上坐下,一脸焦急的问:“悠悠,你吓坏了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的。”卓悠悠笑着握住他的手,小声说,“你别担心,这都是计划好的,云祁早就有所防备,火刚一燃起来,就有人接我们离开了。”
原来如此……许唯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那你们身上的烟灰……还有阿尧腿上的伤……”
“烟灰都是后来抹上去的。”卓悠悠顿了顿,面露歉疚,“靳总和安助理是自己跳窗跑出来的,抱歉啊卿卿,我劝过云祁的,但是他不肯多等等……”
许唯卿嘴角抽了抽,很无语的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通靳尧和云臻最近哪里又得罪那位小肚鸡肠的靳总了。
难道是今晚他们都比翼双。飞着,喂他吃了不少狗粮,他不高兴了?
谁知道呢!也许更有可能,是他只是单纯的想逗着“后辈”玩吧。
不过,他会这样做,肯定也是因为跳窗没什么危险,他倒也不至于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许唯卿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声说:“这件事可千万不要告诉靳尧,不然的话,他肯定又要气成个河豚了。”
卓悠悠连连点头,也小声说:“嗯嗯,也不能告诉云总!”
这些男人个顶个的小气,都难哄得很!
许唯卿和卓悠悠对视一眼,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靳尧结束和警察的对话,刚一走过来,就看到两个少年笑得仿佛偷到了腥的小狐狸,不由挑眉:“你俩又说我什么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