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家伙都已经昏昏欲睡,马上就要睡着了,这会怎么又开始哭了?
许唯卿把绵宝抱起来,上下摸了摸,很快就发现该换尿布了。靳尧也凑了过来,夫夫两个齐心协力,虽然动作不算太熟练,但还是好好的给绵宝换上了新的尿不湿。
觉得舒服了之后,绵宝才渐渐停下了哭声,抽噎着一脸委屈,小脸蛋都哭红了。
许唯卿忍不住摸了摸他柔软的小脸蛋,轻声道:“你总说他人小鬼大,但是你看,他明明还是个小婴儿呢,会因为屁屁不舒服就大哭大闹,跟别人家的小朋友也没什么不同。”
靳尧无语:“要是连这个都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那可真是见了鬼了,我会怀疑他跟你一样,也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
许唯卿一想,意识到靳尧说的也有道理。他总不能指望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会在需要换尿布的时候用别的方式来表达需求。要是真的能做到那样的事情,那也太惊悚了,他也要以为儿子是自己老乡了。
靳尧伸出手,挠挠绵宝的小脚丫,逗弄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儿子责怪的瞪了一眼。为了防止再被挠,绵宝还把脚丫抱在自己怀里,警戒的盯着靳尧看。
靳尧嘴角抽了抽,改口道:“但这小子肯定还是有问题的,他跟陆云祁家那个傻姑娘,一看就不一样。”
许唯卿给了他一肘子,不满道:“哪有说自己儿子有问题的?我看你才有问题!再说了,昭昭哪里傻了,你别乱说。”
靳尧揉揉眉心,解释道:“跟普通孩子比起来当然不傻,但是你仔细想想,她爸可是陆云祁那个老妖怪啊!跟陆云祁比起来,你说她傻不傻?”
许唯卿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如果是跟陆云祁比的话,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傻吧?包括他在内。
靳尧挑眉,道:“都说虎父无犬子,还是咱儿子厉害,比他女儿强多了。”
许唯卿推开他写着得意的脸,没好气的说:“孩子才这么点大,连话都不会说呢,你就开始比了?内卷也不是这么个卷法。”
绵宝看看左边的许唯卿,又看看右边的靳尧,就算听不懂爸爸和爹地在说什么,他也能感觉到大人之间的气氛,明白爸爸和爹地在闹着玩。
明明在玩,又不带他!绵宝撅着小嘴,伸出手要抱抱:“唔……啊!”
要抱!要一起玩!
靳尧抢在许唯卿之前把儿子抱起来,直接举着他转了一圈,笑眯眯的问:“乖宝贝,爸爸陪你玩举高高好不好?让爹地继续工作……”
说着,他冲许唯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心,尽管去忙,儿子归他管了。
许唯卿蹙眉道:“你小心点,别吓着他……”
话还没说完,绵宝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半点都不害怕。
许唯卿:“……”
算了,当我没说,你们爷俩慢慢玩吧!
他回到桌子前面坐下,拿起刚才画了一小半的底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勾起唇角——他终于找到了最重要的那个灵感,就在那座城堡,在做尊圣母像面前,他仿佛触摸到了神明的存在。
其实所谓的神明,更应该称呼其位承载信仰的具象。如果没有信仰和供奉,再完美的神像都会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真正有价值,真正能够给予贵族和吴管家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的,并不是圣母像和无休止的祈祷,而是那份执着而坚定的信仰。
许唯卿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他一向尊重他人的信仰和选择。因为他很清楚,对于绝望而一无所有的人来说,唯有信仰,能够给予他继续面对未来的勇气。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谁都不知道贵族曾经经历过什么,没有人有资格质疑他的信仰,不管神明到底存在与否,“它”都给了贵族莫大的帮助。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站在那尊圣母像下的时候,许唯卿第一次领会到那种纯粹而强大的力量。
是他钻牛角尖了,因为是给朋友们设计婚戒,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要再一次以“爱”作为主题,而之前又做过同样的主题,这才陷入灵感枯竭的怪圈。
但是婚姻,其实并不仅仅与“爱”这个主题相关。
许唯卿看向还在抱着绵宝搞怪逗乐的靳尧,唇角的笑意掀起更多。
真的迈入婚姻之后,他才明白,原来爱情并不是婚姻的全部。丈夫,妻子,孩子,父母,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婚姻则是很多人的事情,一栋房子里,朝夕相处的并不只是两个人,把夫夫二人牢固牵在一起的羁绊,也不仅仅只是爱这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