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用不到,”伯莎说,“摄魂怪和他们是一伙的。”
“这正是他们注定会失败的地方,”米凯莉亚伸出手,让知更鸟落到自己的手指上,“他们不懂希望和快乐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守护神一个接一个消失了,世界重回黑暗。他们看着光芒消失的地方,默契地沉默不语。
在连绵不绝的饥饿和寒冷之中,米凯莉亚终于感到了一丝困倦。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东西,像是礼堂长桌上丰盛的晚餐,寝室里那张睡了六年的温暖的小床,被她留在了家里、现在也许正呼呼大睡的吉米,还有她桌上的笔记本,抽屉里的信件,那些在无数个快乐或孤独的夜晚留给她的事物,她将它们全部封存进记忆深处,决心永远不再忘记。
她最后看了一眼时间,时针指向了三点。
“已经很晚了。”她喃喃道,发现纳威和伯莎也同她一样脑袋低垂、昏昏欲睡。
纳威“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脱下校服袍子,盖在三个人身上。他们肩碰着肩,头靠着头,在天色快要亮起来之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米凯莉亚是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中醒来的。她猛一抬头,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墙壁上,痛得她发出一声轻呼,也因此立刻清醒了过来。
阿米库斯刚刚踹开了门,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妹妹阿莱克托。就着门外的光线,米凯莉亚推测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了。
伯莎和纳威也醒了过来,全都握紧了魔杖,警惕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两人。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在他们面前站定,抱着胳膊不善地盯着他们。
米凯莉亚尝试挪动身体,发现自己浑身僵硬,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关了一晚上,感觉如何?”阿米库斯讥讽地说。
“比上你的课开心一些。”纳威揉着膝盖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时候米凯莉亚才注意到纳威比阿米库斯高上许多,足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趁阿米库斯愤怒地瞪着纳威的时候,米凯莉亚和伯莎也搀扶着站起身,和他站到同一战线上。
“看样子你们没有做出任何反思。”阿米库斯烦躁地说,“本来想着都是纯血,我也不会太为难你们,可惜……你们没有把握住机会。”
“谁说他们都是纯血?”阿莱克托走到伯莎面前,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这里就有个混血吧?伯莎·温普尔……我记得你母亲是个泥巴种,是不是?还缺席了魔法部的庭审,像只老鼠一样躲了起来!”
她凑近了伯莎,恶狠狠地说道:“还有你那在实验咒语委员会工作的父亲,害怕牵连到自己,所以也逃跑了——我可全部都知道!我看你们全家都是胆小鬼,只有你还稍微有勇气点儿,不过用错了地方,只想着和我们对着干,是不是?”
伯莎厌恶地与她对视,好像在看某种令人反胃的东西。
“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感到伤心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她说,“非常抱歉,我不是那种离开了父母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的人,我们全都会好好活下去,直到亲眼见证神秘人倒台!还有——”她的声音骤然提高,“——不许叫我妈妈‘泥巴种’,你这个讨人厌的女人!”
阿莱克托果然被激怒了,电光火石之间,米凯莉亚拔出魔杖,以惊人的速度放出一道盔甲护身,一下护住了伯莎,将阿莱克托弹了出去。
“不许碰她!”米凯莉亚尖叫道。
阿莱克托的速度同样很快,她没等站稳身体,便转头绕开米凯莉亚的咒语,直直朝她扑去,猛地钳住了她的下巴,把她抵在墙壁上。一切都发生得那样迅速,米凯莉亚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得呼吸困难,无法动弹,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你还是这样冲动,布莱恩。”她死死压着她,露出胜利的微笑,右手使足了劲,几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米凯莉亚眯起眼睛,对上了她的视线——冰冷、狂妄,黑色的瞳孔中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现在她知道为什么阿莱克托看上去那样眼熟了。
“是你。”她艰难地说着,觉得后脑勺越发疼痛起来。阿莱克托就像一个月前那样折磨着她,用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不断让她回忆起那时的痛苦。
“总算想起我了,是不是?”阿莱克托放声大笑,“迫不及待想再接我一招钻心咒了吧,亲爱的?”
“你不能——!”纳威举着魔杖大喊,“力松劲泄!”
咒语被阿米库斯挡开了,弹到一旁的展示架上,玻璃罩瞬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奖杯跟着倒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