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陌生的人,陌生的琴,还有陌生的心情。

闭上眼睛,简一鸣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像音锤敲在低音鼓上,沉稳有力,正正体现了那个“心如擂鼓”的词,每一次都仿佛自带颤音。

简一鸣知道自己在紧张。

他想起拟定曲目时卫丛说的话。

“你知道花赛是什么样的比赛吗?花赛和其他国际比赛都不一样,把‘鼓励’刻在了脑门上,被戏称为国际音乐比赛的空白舞台,期望以最大的自由度来促进花国音乐事业发展的比赛。”

彼时说话的时候,卫丛正懒懒地半躺半坐在沙发上,“花赛选曲自由背后最大的逻辑是,鼓励学生用曲子表达自我,不限定主题,站在台上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

花国出来的琴童有一个很统一的特点,基础功练得好,稳得住,同时也内敛而不善于表达。这对这一痛点,花赛可谓是绞尽脑汁让人说话。

“选择什么样的比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有的人奔着评委去,有的人奔着举办方去,有的人奔着比赛本身去,但我奔着自己去。”

“说到底,比赛只是一个平台,不要去管音乐比赛的主题是什么,先去思考你的主题是什么。你想要告诉评委什么?想要站在台上述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站在舞台上?”

“想好这些,你就能选定曲子了。”

花赛不像某些音乐家纪念性比赛,它开放自由,曲目库丰富多彩,没有强硬的技术规定和作品要求,就是希望选手在舞台上有自由发挥的余地,能够在各个重要的音乐时期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找到自己喜欢的命题。

演奏家和演员都带一个演字,本身就有一定的相似。正如有的演员戏路宽,而有的演员只适合某种特定的角色,演奏家有的可以跨时代演奏不同的作曲家,有的却只能是特定某个时期,或者干脆就特定某个作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