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上一套衣服,还有一只碗。
这也是他所剩不多的家当。
他小时候刚刚被拐卖时,身上穿着的衣服戴着的坠子这些都被那些人给卖了,过了这么多年,他也看开了,只要自己活着就好,亲人的话,如果这辈子幸运,能见上一面,那也是满足了。
他去找管理这个院子的老人说不住了。
管院子的人脸上有一颗铜钱那么大的黑色痣,上面长出了几根毛,眉头一直都是拧着的,就没有见过舒展开来的模样。
看人时候眼睛是斜着瞧,只用眼角的余光去看,眼神落在人身上是轻飘飘的,叫人很不舒服。
满脸都是刻薄相。
他上下打量着跟前的还不到他胸口高的男娃子,一脸的鄙夷,他拿着一根烟枪放到嘴巴里去抽两口:“你不住在我这里,你要住到哪里去?”
他又说:“我看你这些天白日里都不回来,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工,赚到了些钱,所以现在是想搬出去了吧。”
老人的目光带着打量,那目光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小徒弟一句话都不说。
老人眯着眼,过了老半天都没有给出一个回话。
“我这地方进来容易,但出去难。凡是进来的,都没有一个是活着走出去的。就算是出去了,也过不了多久还会回来。最后还是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