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岗花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红盖头下突然传来了细细的啜泣声。

“哎,怎么啦?”

“我家里、就不会这样。每次出去,我、走不动,我爸爸、会打我,用皮带,抽、抽到骨头肿起来……他也、不会给我肉吃。”

约莫是生前一直在耿耿于怀,说到这里,它连句子都说得流畅了不少:“他们说,家里挣不到钱,肉要省着吃,我、已经是大人了,得给弟弟妹妹吃的……我连肉汤、都喝不到,只能闻着……”

“谁不给你吃肉?刘秃子吗?”

刘岗花点点头。

曹宝山:……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关键线索,遂往下追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才发现,刘秃子这人,白瞎了“忠义”这个名字——那简直就是个畜生啊!

*

倒霉投胎到刘秃子的家里,大概是刘岗花不幸人生的根源。

从小,她就要帮着家里养鸭子,还得跟在刘秃子身后,把这群鸭子送去市场叫卖。

「姐姐,买个鸭子吧!」

「叔叔,我们的鸭子,很新鲜的!」

她按着刘秃子教的话,一板一眼地念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姐姐再回来时,会变了一副嘴脸,骂她“小小年纪就烂心烂肺,病鸭都敢拿出来卖”。

后来,再大一点时,她知道羞愧了,但她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是卖的时候,把头低得低一点,再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