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她的指缝里,长出了鸭子的绒毛。
而父亲站在她的面前,对她露出了罕见的可亲笑容。
「小花,家里实在是没什么钱……」
父亲的脸上是她很熟悉的表情,当年,她中考结束后,他也是这样的表情。
果然,他说出了那句话——
「你这个病啊,医生说,治也是治不好了。要不,你为家里,做最后一点贡献吧?」
他的身后,是闻风而来的记者,和对准她的黑洞洞的摄像机。
*
喉咙在皱缩着,血管突突地跳动。
在前所未有的恐惧中,纪明纱却进入了连她自己都诧异的冷静状态。
——如果有必要,她得杀死青年。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中时,她豁然开朗。
*
纪明纱意识到,她太轻敌了。
或者说,她把“回档”的优势,想得太大了。
因着“技能”,她一开始就发现了青年在欺诈的事实,因此,连她都没意识到,她实际上脱离了局内人的身份,转为成为了“观测者”。
“反正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回档就好了”——一旦拥有了这样的想法,在不知不觉间,她像是坐在了比青年更高一级的观众席上,高高在上地观赏他的一言一行。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尽管她自诩小心谨慎,但猎物和猎手的位置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对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