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混沌之际,她的眼前闪过了零碎的片段。

在饭堂撞了一下她后腰的中年妇女,告诉她掉了东西、将发绳还给她的瘦小青年,莫名扔给她一包膏药并夸赞她漂亮的巡逻……

那些……都是他吧。

在她因为面盲而没有细看、匆匆走开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会如何嘲笑她?

手臂被轻飘飘地抬起,她被抱了起来,手无力地搭着他的膝盖。

血大概还在往外倾泻,因为胸腹的位置格外温暖,但温暖的感觉在一点点流失,转而慢慢攀爬上来的,是死亡的冰凉。

纪明纱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感觉疼痛的。

但兴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她只觉得两眼昏黑,其他的倒是很麻木。

胜者是谁、一目了然的情况下,他打算要怎么羞辱她呢?

在他的手按上她胸腹的血窟窿之前,她都一直是这么想的。

*

什么东西——?

不舒服的蠕动感,像是有异物在伤口处黏腻地纠缠、盘剥,试图强行挤入她的专属领地。

在意识到那恶心的东西竟然是虞灼的手时,纪明纱倏地瞪大了双眼。

随即,少女原本因为失血而虚弱的小腿,竟然因着意志力而激烈地扑腾了起来。

把你的“东西”拿出去——快点!

明知她凶狠的眼神是在传达抗拒,但他却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反倒毫无紧张感地拉长了语调:“啊——纱纱,好凶啊。”

他的手肘轻轻松松地压制住了她的腿。

“我只是想跟纱纱多说两句话,不用表现得那么讨厌我吧?”

伤口的破裂处,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