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给我女儿截肢的!你们知不知道她是学舞蹈的 她的腿要是坏了 以后一辈子都完了!”

旁边护士解释道:“手术需要患者亲属签字 孩子的母亲此前意识清醒 在确定除了截肢没法保住孩子的命的情况下 就签了字 还请患者家属冷静一些。”

“冷静?拿什么冷静 我女儿以后一辈子都要完蛋了 你现在跟我讲冷静?”

“你们知不知道 她要是再也没有办法跳舞 管着老太婆遗嘱的律师 根本就不会把她那些年巡演赚的钱交给我!”

“请您不要在医院大吼大叫……”

护士的声音逐渐远去 贺晚臣满脸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青年从抽屉中拿出手机后 才动作僵硬地给自己的侄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 少年清脆平稳的声音 夹杂着一些电磁变化 稳定的传递过来:“小叔 我已经下了飞机 现在正在出租车上 我是直接去医院 还是去你现在住的地方?”

一想到记忆中性情平和的侄子 手术的压力 与患者家属的蛮横 便都随着呼吸远去。

贺晚臣紧锁的眉毛慢慢舒展 声音不起不伏地回道:“来医院接我吧 我们一起回家。”

稍后 青年便与值班的护士打了招呼 真正开始迎接了自己预定的假期。

医院门外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少年 身形瘦削。他身着纯白的T恤 齐膝短裤配上运动鞋 简约又清爽。一米七五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 但对于刚刚读完高一的少年而言 又恰到好处。

一见到人 贺景同就对着贺晚臣打了个招呼:“小叔。”

他那平静并无故作亲密笑意的脸 让贺晚臣憋闷的内心喘了一口气。青年并没有勉强自己扬起笑脸 而是平和回道:“先回家吧。”

随后他走到车子另一侧 拉开车门 稳稳地坐了进去。

车内 贺晚臣语气惭愧:“本来医院都已经给我批了假 却没想到临时又做了一场手术。原本说是去机场接你的 结果也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