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她想一个人呆一会、想想办法,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呢?
“说什么?”方彧把怒火吞回肚子里。
洛林看着她的眼睛一会儿,柔声说:
“阁下想冲下官大吼大叫是可以的,想砸东西也是可以的……隔音很好,不会有人听到,下官来打扫。”
“我为什么要冲你大吼大叫?为什么要砸东西?”
提督态度平静:“这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帮助吗?”
洛林温和地笑了:“在下官浅薄的认识中,人类往往是通过类似的行为来发泄愤怒和痛苦的。”
方彧低声:“但愤怒、伤心、痛苦……也统统是没用的。”
“下官知道——可阁下是人,这些无用的情绪,不是阁下灵魂里的一部分吗?”
“……是么?”
她的痛苦不会甚于在烈火中燃烧殆尽的痛苦,她的愤怒不会过于因主帅无能而送命的士兵的愤怒。
更可憎的是,同胞的死亡从未在她的灵魂里唤起过什么——如果说有,也是不解、困惑、好奇,和由此而来的胜负心。
她灵魂里嗜血,骨子里热爱杀戮,她本性如此——难道不是吗?
如果能将灵魂的一部分割让出去,换时间回溯——她早就五十一斤给吆喝光了。
方彧定了定神:“洛林中校,我在想,宇宙之壁不会是不可逾越的。”
提督仍然没冲他大吼大叫,语气仍然软绵绵的,质地近乎最柔软的丝绸。
“我有很多想法、很多问题,但掌握的事实太少了,没法做出判断……”
洛林:“那就先不判断。”
方彧闭紧眼:“不判断……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