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在方彧和陆银河之间分出一道界河。

“只要远星存在一日,对于联邦来说,廷巴克图就还是前线。即使未来可能有短暂的数十年和平,也不会是永远——到底还是要毁于一旦的。这样的地方,真的有未来吗?”

方彧默不作声,垂着眼喝酒。

“现在有一种办法,只有一种办法——既不受联邦的盘剥,也不被远星桎梏,像跳钢丝舞般游走其间,像蜘蛛于蛛网上潜行——”

陆银河啪地抹去桌上象征着廷巴克图的酒痕:

“廷巴克图独立。”

方彧挠了挠头。

陆银河放下酒杯:“我了解廷巴克图人,方将军不妨和我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他们对联邦的认同感有多少?”

方彧第一次开口,语气平静:“唉,的确不多呀。”

“将军有联邦第一流的军团,也有震慑远星的威望……”

陆银河鞠躬:“在下不才,有钱——您不觉得这是很不错的联合吗?”

“理论上的确颇具艺术性,但我不是实干家,没有把梦寐变成现实的欲望——自找麻烦的事,做不来。”

“方将军以为留在安达阁下身边,就有太平日子可过吗?——安达要死了,不是吗?您不会觉得安达会让您继承他的遗业吧?”

陆银河一瞬间眸光冰冷:

“安达一死,小安达能成什么事,黎明塔四分五裂——以您的地位,迟早都要选边站。到时候腥风血雨,麻烦事可不止眼前这些。”

“……”

帕蒂抱着几本书出现在走廊尽头。

陆银河戛然止住话头:“帕蒂小姐,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