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她的灵魂会不会偷偷溜走呢?

她迟钝地想,不可以这样的。不得已放弃生命是一回事,但只要她还一息尚存,就不能把灵魂拱手让人。

一个月后,方彧咬破手指,在墙上给自己出了第一道数学题。

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解出答案。

此后,她每天都会写一道题,然后搜寻模糊的记忆来推导、计算。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墙上逐渐覆满了棕红的血字。

最后一个角落也被血字填满的那天,她花了很长时间铲掉墙皮,重新再来。

后来,墙上的字满了一遍又一遍,她懒得再更新画布,干脆就重叠着写了下去。

……山中无甲子,岁尽不知年。

“我听说,之前这里的前辈中,有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就是因为和她关系好……”

突然,只听咔嚓一声,一杆枪从暗中窜出,抵住她的后脑。是一个男人深沉的嗓音:“嘘。”

看守脱口而出:“——啊!”

砰!她的尖叫还没从嗓子里脱出,一声低低的枪响。她的脑袋四分五裂地融化开来。

另一个看守吓得浑身乱颤:“我、我……”

“我叫她闭嘴的。”

男人从暗处走出,浑身是血,擦了一把鼻梁上的血迹,淡淡说:“你不要尖叫,抱头蹲到一边去,我不会杀你——”

见她伸手摸掉落在地的对讲机,他突然压低声音:“不用叫人了,外面的人已经死光了。”

看守:“!”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带血的眼珠,像捏着一颗寻常珍珠似的,面无表情,对准虹膜锁。

看守被这一幕吓惨了,一声不敢吭,不断往角落里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