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野哥,你看看,不知道方彧在哪里,他们非说打不到!到底怎么——”

“唉。”裴行野垂下眼,关掉了通讯屏幕。

他站起身,向阳台走去。夕阳中有一道影子扶阑而立,风吹起他的头发,碎金色融化在将尽夕阳中。

裴行野沉声:“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安达恍若未闻,兀自抬起头,看向天尽处——

机甲掠过穹顶留下的长长云带还在,像天空的疤痕。但机甲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了。

裴行野:“方彧已经上机甲了,岚川他们控制不住,现在换我去还来得及,要我去打下来吗?”

安达垂下眼,轻笑一声:“算了,放她走吧。”

裴行野一愣:“放她……回廷巴克图?”

安达的手臂仍搭在栏杆上,如今他站立已经十分费力了。

或许是他身上生命的气息太少,被误认作枯木,一只粉红色的小鸟啾啾地停在他指尖。

安达一愣,不禁失笑,抬起左手——小鸟歪着脖子与他对视着:“啾!”

“如怒残阳,如鉴江渚,临远穷目。拨雾开云,有万千白鸟,长浪竞争渡。”

“击节声断,红拂何故……远走杨公旧幕?”

“向胸中,剜心取血,此中肺腑谁诉?”

安达的指尖一颤,小鸟这才意识到停错了地方,扑棱棱飞走了。

裴行野:“……”

安达喜欢在日记本里写些中二矫情恶心巴拉的诗,他知道的。

但自从十六岁以后,安达就不再在外人面前念自己的大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