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犹豫了一会儿:“接吧。”

方彧出现在光屏上,她消瘦许多,黑发衬得脸色惨白,病恹恹的。

她举手敬礼:“裴提督。”

裴行野歪了歪头:“小方还对我敬礼,是什么意思呢?”

方彧:“当然是表示尊重。安达给了我一本日记,您知道吗?”

裴行野一愣:“……”

方彧:“我偶尔一翻,从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想分享给您——您别做出要挂断的样子,我知道您会听的。”

她咳嗽了一声,语气平板:“生气,今天也很生气。裴行野就是个傻逼。”

裴行野神情诡异。

“好端端的,他去追杀陆银河。这种猫盖屎的行径,反而让我想起那件讨厌的事。”

裴行野无声地咬紧嘴唇。

“那天他被父亲恐吓后,就对芃芃开了枪,然后竟还倒打一耙,揍了我一顿——他以为我不知道吗?父亲屡屡暗示,我早就清楚了。我只是太软弱,不想说。”

裴行野猛地抬头:“!”

方彧波澜不惊地念下去:

“父亲一向喜欢拷问人性(好吧,我也是),我想裴本身就是他的实验品之一。一般情况下,人不会杀亲近的人。当问题变成要么痛苦,要么杀戮之后呢?”

“父亲妄想通过这样的实验来验证人性之恶,也确实心满意足地得到了恶劣的结果。直至死亡,他都觉得自己捏住了裴行野的软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