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沉痛道:“唉,因祸得福了呀谢公子——那我只好小心一点了,万一撞见卡佩,临结业前吃个处分不说,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说完,她一拉兜帽的绳子,把脸遮住大半,拉起谢相易就跑。
“你住几号?”方彧问。
谢相易琢磨半天:“515……”
还行,至少还识数。
——方彧边想,边抓起谢相易的手,按到指纹锁上,用膝盖顶开门。
谢公子的寝室是单人间,比正常的寝室还逼狭一些。虽然小,却很干净整洁,书桌上分门别类,累着一摞摞的纸质书和材料,墙壁上张贴着星图,还有用笔勾画描摹过的痕迹。
他的行军床床头摆着一个相框——一个老妇人拉着个白净文秀的小男孩,站在奥托市民公园的花坛前合影。
老妇人笑得很灿烂,小男孩瘪着嘴,皱着眉,一副被人胁迫的厌弃之色。
方彧把谢相易扔到床上:“这是你吧,长得真像。”
谢相易一挨枕头,立刻蜷缩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你才像,像你……个头!”
方彧倚着床头,见谢公子确乎已经很醉了,忍不住略显羡艳,低声说:
“真羡慕你,有外祖母。”
谢相易那公主切般的乱发垂落在脸颊上,随着呼吸起伏: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家里人。”
方彧:“我有一个弟弟,很臭屁,说了折寿。”
“你的……父母呢?人都有父母啊。”
谢相易忽然转过脸问,双眸清澈得像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