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在廷巴克图也经常提起你,说你……”

方彧有点奇怪,她从来没在廷巴克图说起过兰斯。

其实,她懒得思考家里的事,一度都快把他忘到月球去了。

裴行野的目光不留心般掠过兰斯手中的茶壶、桌面上的钢丝球:“嗯,说家里的事情都多亏了你,她也都多亏了你才能全头全尾地活下来……”

兰斯脸上的怒色淡了一些。

“她难得回来几天,就这样把你姐姐从你身边带走,实在是很过意不去。要不然……”

兰斯:“用不着。”

他突然显得很单纯、很乖巧,也很脆弱,像一个透明的肥皂泡:“你带她走吧。留着也添堵。”

裴行野十分贴心地安慰道:“放心,她为了你可是特地选了运输军的职务,以后能经常回来的。”

兰斯的脸抽搐了一下,跑进卫生间,哐啷甩上门。

方彧一头雾水:“……”

他们俩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

搞不清楚。

不过方彧很清楚,兰斯钻厕所是要偷偷掉眼泪的前兆,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这么做了。

她有点恼火,不希望兰斯伤心——虽然她一贯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伤心。

“阁下,你把我弟弟弄哭了。”方彧说,尽量不像兴师问罪。

裴行野看看门,又看看方彧,嘴角抽动了一下:“……小方,我有时候觉得你很亲切,倾盖如故。”

方彧:“为什么?”

“没什么。”裴行野按了按额角,“我把大公国的材料发给你,你有时间可以读一读,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