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陈岂,又看了看殷切的元帅——

“……唔,廷巴克图的物资补给最近的确很成问题,能把玫瑰港彻底控制在自己人手里当然是好的。”

肯雅塔喜形于色。

裴行野不动声色:“但如果反而加剧了局势,恐怕就得不偿失了。其实下官更关切的是……倘若叛乱的公国军和叛乱军暗中交通,诸位打算如何是好?”

众人闻言忽然都变了脸色。

裴行野温声说:“诸位当然都注意到了,廷巴克图也是处在公国和叛乱军之间的,如果被前后夹击……”

众人面露犹豫,窃窃私语起来。

还有人拿出星图,反反复复看了半天:“这是奥托,这是廷巴克图!”

“不对,这才是廷巴克图吧,我记得它在左边……左边偏下一点的地方。”

“左边?应该说是东边吧?”

裴行野眸光温和,扫过在星图上努力找寻要塞的几个文官,笑了笑:

“当然,公国军是反量子教的保守派,叛乱军是量子教大本营,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只是这真刀真枪地打起来,往往也顾不得什么你我了……总长阁下觉得该怎么打?”

方彧感激地看了裴行野一眼。

裴提督行云流水,不但把话题从分赃拉回了打仗、把球踢回给陈总长先生,还成功地给衮衮诸公营造了一种虚无缥缈的恐慌感。

一旦他们感到切身威胁,自然也就不敢把这件事当成铲除异己、彼此攻讦的手段了。

这样的话,他们非但不会让方彧打,反而会自觉自发地极力反对方彧去打——

让这种愣头青打仗?

笑话,她输得稀里哗啦不过一死,你可是连带着房子车子孩子,都要被公国军挂路灯的啊。

陈岂沉吟半晌,忽然笑了:“行野啊,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啦。难当然是难的,但谁生下来就会打苦仗、打险仗呢?还不是一仗一仗锻炼出来的——是时候该锻炼锻炼年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