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那个地步——如果这一仗能稳住战线,海拉和北海军官学校都会在咱们的辖区内,应该会先动员两校的学生。”

她顿了顿:“不过,学生数量有限。下一步肯定是继续动员,征召预备役。”

帕蒂:“啊……”

方彧一愣,稍稍抬头,露出一双眼睛:“你怎么了?”

帕蒂苦着脸:“我爸爸也参过军,恐怕在预备役范畴内。”

方彧眨了眨眼。半晌,她低声说:“我弟弟就在海拉军校。”

帕蒂默然:“……”

她知道,她的准将虽然对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乎下属对她用没用敬语尊称、也不介意士兵敬礼的时候中指与大臂的角度,甚至有人当面说她坏话,她也一笑而过,却对另一些事又格外有原则。

她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管吗?

“我们能赢吗?”良久,帕蒂才问。

方彧:“现代战争已经不是考验将领谋略的时代了,战争背后是政治机器的运作。谁能最终获胜,不取决于一场战役的智谋如何百出,而取决于谁能动员更多的力量投入战争。”

帕蒂:“……那么,谁能动员更多的力量?”

方彧伸个懒腰:“这就是政治家的事情了,你得看着安达。”

她沉吟片刻,平静地说:

“唔,人们出于某种心理,往往喜欢追求将星式的人物,觉得战无不胜,全是因为他们的智慧。其实,像安达这些决策者、社会上交税的群体,都和将领一样,处在军事环节之中,甚至远比一个将领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大。”

帕蒂噗嗤一笑:“这又是什么论调?”

方彧挠了挠头:“有什么问题吗?”

帕蒂:“虽然下官说不出什么问题,但您是个将官哎——哪有正经人会鼓吹自己的职业不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