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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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叹了口气,仰面倒回床上。

悬浮在棚顶的新闻,是海拉军校的毕业礼兼紧急动员仪式。

比起贵族子弟较多、成分复杂的北海军校,海拉的学员更倾向于白鸽会一系,构成也以太空军为主,因而首当其冲,成为这次大动员的主力。

全校数万名学员被统一征召,将于今晚奔赴前线各部。

比起军校年年盛大的毕业典礼,这次的仪式仓促草率不少。

没有各路人马上台念经,只播放了一个草草剪辑出的立体投影——

从谢诠和海拉·杜邦再造共和,到这次的射日计划,一艘艘滑出舰桥的提督旗舰与音乐配合得很好,倒是很热血沸腾。

莫名其妙地,现场的气氛沸腾了。

学生们互相拥抱、大喊大叫,耍酒疯般把军帽和外套剥下来,扔向空中。

教官们罕见地纵容了这种乱象,明明平日里学生忘戴了帽子、打错了领带,都要被他们呵责许久。

方彧莫名想起陈蕤的尖酸抱怨:“糟老头子们只有对待死人才宽容。”

她突然看不下去了。

她宁愿教官们还如往常一样严厉,因为这种宽纵就像医生对你说:“回去吃点好的。”

越宽容,越证明这些年轻人的前景黯淡可怖。

有时候,人的命运居然是由出生的年份决定的。方彧不无悲哀地想。

就比如她的同学和眼前的这些孩子,也不过差了四五岁年纪。可前者大都走上了军官生涯,后者却注定要成为时代的尘埃。

仅仅是“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而已。